“谢娘娘。”方荷之在商昭面前唯唯诺诺,面对秀女时却端起了厉害的架子,“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行礼!”
众秀女忙丢书的丢书,丢针线的丢针线,跪在了庭院里,磕头行礼,“见过宁妃娘娘,娘娘万福。”
她端坐肩舆上,俯视着秀女,并不吩咐起身。冬天地是渗凉的,秀女们都细皮嫩肉,有人已经撑不住了。
许久。
她才如猫般慵懒地靠着扶手,单手撑头,“方姑姑……”
听见这绵里藏针的声音,非岚嘴巴长了老大。
“奴婢在。”
“听说秀女里有人擅长白纻舞,不知本宫可否有幸一见?”
“娘娘真是消息灵通,真有这样一人。”方荷之踮脚一扫,指向角落,“你过来。”
女子扶着发疼的膝盖起身,战战兢兢的立在了肩舆前面。
“抬起头来。”
女子颤颤地抬头迎上那道打量的视线,片刻后,只听商昭道:“果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本宫问你,你叫什么名字,父亲是谁,家住何方?”
“小女……丰容,家父是湖光司韶舞丰缪鸥,家住湖南庸城北乡。”她已经被商昭古怪的提问吓到了。加之联想到前朝嫔妃因秀女貌美而百般折磨致死的先例,吓的腿弯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是做什么?”
“小女……小女……”丰容被吓的面色发白,跪着的几个同乡秀女情绪也忽然有些激动。
“别害怕。本宫想看你跳一曲白纻舞,这难道很强人所难吗?”商昭一脸无辜,唇角却是狠辣的勾了起来。
“宁妃娘娘。”在一道强硬的声音里,丰容同乡的秀女站了起来,“跳白纻舞要穿轻薄的纻麻丝衣,可如今是寒风刺骨的冬日……”
没待她说完,商昭狠狠的拍向扶手,“方姑姑!”
“奴婢在。”
“这就是你□□的秀女?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商昭的声音显得阴阳怪气,听在方荷之的耳朵里更是惊悚。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既然知罪,那就该知道怎么赎罪。”
商昭扫了眼丰容,方荷之立马心领神会,高声吩咐道:“来人,去尚服局取苎麻丝衣来,越薄越好。她要是不穿,哼……扒光了都得给我套上去。”
“是。”
肩舆上,商昭满意的笑了。她闭了眼微寐,半响听见侍女取了丝衣过来,方荷之吩咐人帮忙去换,遭到了拒绝。
耳边有丰容带着哭腔的挣扎,有侍女们蛮横粗暴的声音,还有方荷之的恶语咒骂。
“娘娘,宁妃娘娘,请您饶了小女吧,啊,不要,求你……”
“脱,给我脱。”
“姑娘别挣扎了,都是没用的。”
非岚低声道:“小姐,小姐……”
“怎么了?”她睁开眼,眼底有历代祸国妖妃标志性的骄纵和无情,“莫非我家非岚也想去跳白纻舞?要不要本宫叫人……帮你更衣?”最后四个字,是从红唇边一字一字吐出来的,分外清晰。
虽然知道商昭在演戏,但非岚还是被吓到了,忙退远几步,“不用了,不用了。”
丰容的棉衣褙子早就被扒掉了,仅剩一件单衣在风中瑟瑟发抖。侍女们手下不停,白皙的胸部遇到冷风,冻成了青紫。她故此不顾彼,哭的嘶声力竭的,紧紧的攥着衣领。
“啊,娘娘,娘……”撕拉一声,腰间就被扯出了一个大口子。
“住手。”那是商昭的声音。
侍女皆退到一边。丰容的几个同乡秀女,全都不顾一切的将她揽在了怀里。将唯一完整的苎麻丝衣搭在了女子颤抖而单薄的肩头。
“娘娘,您不看白苎舞了吗?”方荷之试探的询问道。
“本宫怕污了我的眼。”她一开口,同乡秀女们皆暗中咬起了后槽牙,“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希,今日本宫可算是见识了。”
忽然,一秀女咬牙道:“宁妃娘娘,你欺人太甚!”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祸国妖魅,心狠手辣,毫无容忍之量,是个卑鄙小人!”她似是真的被激怒了,有些口不择言。
“是吗?”商昭挑了挑眉。
在此期间,其他秀女皆无动于衷,作壁上观。商昭心下有了思量,冷眼望向方荷之,“方姑姑,皇宫有皇宫的规矩。若是尊卑不分,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赐板著,赐提铃,至死。”
“听起来不错。”其实,商昭的眉头早就紧皱了起来,只是没人看见而已,“不过本宫仁厚,断做不出如此残忍之举……”顿了顿,视线汇聚在丰容几人身上,吩咐道:“方姑姑听令,秀女丰容等人尊卑不分,特剥夺其秀女资格,贬为低等女婢,伺侍华阳宫,日后断不得面圣……承宠。”
“是,奴婢领旨。”别说贬为侍女,就算商昭赐死她们,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半盏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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