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绝对不会再和皇家有任何瓜葛。”她暗中紧攥起了手掌,压抑着心里奔涌的心疼和愤恨,“还有,再说一遍,小女是琴娘子河清。自从林家覆灭的那日起,世间再无林如玥。”
“如玥……”碰触被她如刀尖般凌厉的目光制止,他不愿再逼她,“好,河清,我叫你河清。”
曾经的痛苦就随着林如玥的死而消亡,或许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再次挽回她。挽回那个曾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爱人。
“齐王……”颜孝若适时的喊他,将视线停留在女子身上,“你先下去。”
“河清告退。”
她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去,留下了失魂落魄的朱有谵站在帘下。他发誓,他终究会带她回家,让她放下仇恨。
颜孝若不主动喊他,只是细细的品尝着温热的清酒。他搁了杯子,杯子上有一朵浮雕莲,他转了转杯子,让莲心正对着自己。
朱有谵回身,就看见他偏着头盯着杯子,眼底有十分的认真。他这才唤他,有些疑惑,“颜督主?”
他轻应一声,抬眸,“怎么了?”
“我想知道如……河清为什么会出现在鎏金阁?”他复又坐下,“而且河清和让本王相信你有何必然联系?”
他逻辑清楚,将话题又回到了之前。
“齐王想赎她?”他反问。
“是。”
“那齐王可知道她是官妓,没有内廷的释令,她一辈子都离不开鎏金阁。”
“……知道。”
“您暗中找寻她无果,而臣却费了大力气才将她从辽东重新带回京城。她是罪臣之女,而我在陛下眼底如此放肆,就是为了给齐王一个惊喜,这样的诚意还不足以让齐王信任臣吗?”
如今爱人在前,他的心早就陡起波澜。加之颜孝若的手段圆滑,处处奉迎,他岂有再拒绝的道理?
朱有谵认命的一笑,端起酒杯来,“本王愿信督主。”
“好,那便一言为定。”事成,他的表情还是分毫未变。
“一言为定。”朱有谵先干为敬,拱手而拜,“此事当以谨慎为上,若督主有所求,本王将尽绵薄之力以助。”
“臣不求其他,只求来日王爷能善待东厂,善待微臣。”
“自然。”朱有谵点头。
正月初三夜,鎏金阁内,两个人,一场预谋夺嫡的争斗平静的开始了。后来,朱有谵果真荣登大宝,继位称帝。
史官做笔,将建元三十五年的正月三日夜发生的这件事,概括成了两句最简单的话——河清宴请鎏金阁,三杯红曲定乾坤。
☆、尚宫
次日,穹庐变成了澄蓝,云翳在空中飘散。好不容易放晴,商昭和非岚出了门,本打算是去尚宫局的,但却迷了路。
从北华门往东走,到处是红墙绿瓦,四四方方。
“小姐,我们刚是不是来过这了?”
“我也不清楚。”
“要不找个人问问?”非岚放眼四周,没半个活人。
“再往前走走吧。”
“唉……只能这样了。”非岚垂头丧气。
走了约有百米,一个小太监从旁边的角门里出来,见到两人后跪地行礼,“小的钟隐见过宁妃娘娘。”
“你是……颜督主的干儿子?”商昭对他约莫有些印象。
“正是。奴才姓鱼,名钟隐,娘娘唤我钟隐就好。”
“快起来吧。”
“谢娘娘。”他掖着袖脚,腰背倒也挺直,不似旁人般卑躬屈膝,“不知娘娘来司礼监有何事?是来找干爹的吗?”
“这里就是司礼监?”非岚环顾四周,只见红墙绿瓦普普通通,“听说司礼监是皇宫里的大拿,没想到这么简朴,真是不可思议。”
“非岚。”商昭摇头。
“哦,我不乱说了。”她吐吐舌头。
钟隐一笑:“这里是司礼监的后门,自然不引人注目。非姑娘若是从正门进,就不会这么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非岚道。
“钟隐公公现在要去哪?”商昭问。
“干爹吩咐我去尚宝监一趟,去取宝玺、敕符和印信。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我本打算去趟尚宫局,但不认路了。”
“那小的领娘娘过去吧,也恰巧顺路。”钟隐甩着拂尘,先一步走在前面,“娘娘跟着我就好。这里背阳,路上冰还没消,娘娘脚下小心着些。”
他虽是颜孝若的干儿子,宫里人人都想巴结的红人。但身为奴才,他有着不过问主子出行目的的自觉。
“那便多谢钟隐公公了。”
“娘娘客气,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倒是娘娘您,既然出门该带着些侍女,万一有些急事,也方便照应。幸好碰到奴才了,不然真出了事,谁都没法交代。”对比其他三妃出宫时的阵仗,钟隐也觉得商昭出门太随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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