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走。
“站住!”活了大半辈子的商胥,被商昭噎的憋气,却自知理亏的放软了语气,“状元是沁县的一个寒门学子,叫柴育德。”
“殿试人选里,其中可有姓韩的学子?”
“没有。”
“没有吗?”
“姓韩的学子?”
面对商胥的疑心疑鬼,商昭主动解释道:“小时候在庸城,女儿和他相识,是好友,并非父亲想的那样。”
“最好不是。陛下要选妃,你和韶儿皆在名单之列,近段日子给我消停点。”此次选妃,商胥并非极力赞同,“若是不想入宫,爹也不会逼你。随便出个错,回家就是了。”
“女儿明白。”
商胥拂袖而去,吩咐让管家去唤商韶来书房。
自开国百年来,皇家历来选妃皆从民间选拔,弄得人心惶惶,此次商府却首当其冲,皇帝的算计商胥心里明镜般。
朱有谵不过是想借用后宫来把持商胥,继而掌控整个内阁。商府的女儿一旦入宫,一能缓和皇帝和内阁的关系,二能随时掌控商胥的一举一动。
选妃最适宜的人选本该是商昭,但商胥越发觉得表面温婉的小女儿有一颗不受钳制的心。既然无法把控她,唯一的抉择就是放弃。
所以商韶入宫,早在商胥心里成了定局。
虽然这是帝王和臣子的算计博弈,但商韶能宠冠后宫,福佑商氏,这场谋算仍然是利大于弊的。
一句话,商胥绝不会做有损利益的事。
书房。
“韶儿,此次入宫选妃,你必须要全力以赴。虽说竞争激烈,但你封妃早已板上钉钉,不用刻意争强好胜,须得留下贤惠大度的声名。”其实不用过多嘱咐,商胥对大女儿都有百般信心。
“女儿谨记爹爹教诲。”
“爹知道你打及笄时就喜欢皇帝,如今便如你所愿了。”
当年商韶十五岁时,曾经在宫宴上见过不受宠的朱有谵,一眼惊为天人,芳心至此便沦陷了。京中都说商大小姐因为优秀寻不到如意郎君,却不知那如意郎君就是无尚的君王。
可见,商韶还是有眼光的。
“爹……”闻言,商韶不甚娇羞。
“好好准备,月初送你们入宫。”
“我们?”
“你和你妹妹。”
“她也要去?”
“名单这样写,爹也没办法。不过你妹妹或许会半途被送出宫,不用担心。你要记住,你是爹最值得骄傲的女儿,你比她优秀听话,她抢不走你的。”这话半真半假,但商韶听话却是真的。
“女儿定不负爹的期望。”
“好。”商胥温和道,“去吧。”
“女儿告退。”
另一边,琅玕轩。
商赜刚从驾前随扈回家,商昭帮他揉着肩膀,边献殷勤边问道:“哥,今天殿试情况怎么样?”
“你想问韩椽吧?”
“嗯。”
“你很在乎他?”
“不……到不如说是在乎他的前程。因为他太醉心功业,若是不能成功,我怕他反受其害。”
“我也看出来了。他才能出众,但遇事不会转圜,又清高自傲,官场其实并不适合他。你帮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一个女子,既不做官也不封候,有什么可企图的?毕竟相识,我总想帮他,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若是他需要,这就不算多管闲事。”
“是吗?”
“嗯。”
“对了……哥,你还没告诉我他的情况呢?今日殿试,他怎么会失约呢?”千不该万不该,最后的关键时刻,他竟然错过了。
他神情严肃,这些肮脏至极的事,本不愿污了她的耳朵,“你真的要听?”
“恩。”
“来人回禀说,他回庸城了。”
“怎么会?”
“郑意虽被救了出来,却早被糟蹋了。”商赜继续道,“严为文贪鲜将她掠走,暗中把她做成了美人盂,关在房间里日日伺候。听说接回来后,人有些疯疯癫癫的,连夜就回庸城去了。”
“美人盂?”听着是个风雅的名字,但分明有一股败絮其内的恶心,商昭紧蹙眉头。
“即用活人充作痰盂,这是富贵公子们互相攀比的……冰山一角。”
想起韩椽说自己表里不一的事实,商赜惊醒了。商昭终究要在京都生存,她就必须了解所在地方的丑恶。这个决心下的艰难,自此表明身为大哥的他,再也不能为她承担黑暗,为她遮风挡雨了。
用活人当痰盂?
“呜……”一阵反胃恶心,她慌忙伸手去抓茶杯。
望着商昭惨白的脸色,他不由的心疼,却只得冷下心肠,“好些了吗?”
她无言。
原来萦绕周围金玉其外的锦绣繁华,不过是用腐败雕琢堆砌而成的水月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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