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江面上凭空出现一座岛屿,那头巨鼇小山一般大小的头颅上,两颗异常小的眼球中射出猩红而残忍的眸光。
数以百计的人族被拴在那条长达百丈的绳索之上,他们绝望而无助的挣扎着,一时之间,哀嚎之声响彻江面。
轰隆隆!
江水咆哮,巨鼇张开血盆大口猛的一吸,腥风骤起,那被拴在绳索之上的人族全都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跌跌撞撞的飞向了巨鼇的口中。
嗷呜!
巨鼇发出畅快的嘶吼之声,一个个人族落入它的口中,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整个人被囫囵的吞了下去。
腥风四起,江水飞溅,无数的江水拍打在甲板之上,涌到牧岳的脚下。
蓝兰早已在这幕惨剧之下昏了过去,倒在了牧岳的怀中。看着脚下那猩红的江水,牧岳并没有后退一步,反而抬头看向了那头巨鼇。
不过转瞬之间,那长达百丈的绳索变的一干二净了起来,只有暗红色的血渍浸染入了整根绳索,甚至牧岳可以断定,这跟绳索曾无数次像今天这样,将人族拴上,投入江中!
风止,浪停。那头巨鼇缓慢的沉入江水之中,一双猩红的小小眼睛,仍意犹未尽的盯着黑色战舰……
待巨鼇彻底沉入江水之中,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千丈战舰又开始劈波斩浪,极速的在江面上飞驰着。
牧岳怀抱着蓝兰,迎着江风,默默的站在甲板之上;跌坐在甲板之上的云行空此时竟然不见了踪迹,已然消失不见;而盘坐在甲板上,那个叫阿铁的壮硕少年,此时慢慢的站了起来,默默的朝着船舱走去。
牧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道闪电在乌云之中穿梭,按照这个天气,一会儿就该下雨了。
抱着昏睡之中的蓝兰,牧岳也走向了船舱。一道低矮的舱门连通着甲板,以牧岳并不算壮硕的身材,在通过这道舱门时,依然要弯下腰才能进入舱中。
甫一进入舱门,牧岳的眉头便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之味传来。那是混合着饭菜的馊味、人体的臭味,甚至还有排泄物发酵的味道。
船舱昏暗无比,偌大的船舱之中,只有几处狭小的舱门,透出点点光芒。无数的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牧岳抱着蓝兰在船舱中走着,想要寻找一个地方,安置蓝兰。
无数的人蓬头垢面的看着抱着蓝兰的牧岳,有人冷漠,有人戏谑,有人贪婪,但更多的是面无表情,一片死灰之色。
他们都是人族之中的少年,本该是最为朝气蓬勃的年岁,可是如今一个个却如同行将朽木之人,生命气息衰弱无比。
没有人和牧岳搭话,甚至出乎牧岳的意料,甚至没有一个人来挑衅,欺负“新人”。
终于,在船舱的某一个地方,牧岳选好了一个地方。出乎牧岳意料的是,这个地方在船舱之中竟然是异常的好,恰好是一个通风之处。
来不及多想,此时蓝兰在这充满了刺鼻气味的空气之中已然变的脸颊潮红,再不寻一处通风之处,只怕要有严重的后果。
牧岳小心的将蓝兰放在通风处,自己也找了个地方,斜斜的靠在墙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嘈杂之声随着牧岳坐在通风口处而响起,无数的讥笑之声响了起来。隐隐约约间,牧岳甚至听到了旁边有人在低语道:“又来一个眼光老辣的人啊。”声音之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怪异。
无数人看向牧岳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而更多的人却贪婪无比的看着蓝兰,如同一条条恶狼。
轰隆隆!
雷声响起,瓢泼般的大雨倾泻而下,与此同时,江面也涌起大浪,千丈长的战舰如同树叶一般,在江水上飘荡着。
“呕!”
随着战舰的剧烈晃动,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响起,顿时,本就刺鼻难闻的船舱中又多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味。
牧岳闭着眼睛靠在船舱上,将蓝兰护在身前,并不强壮的身躯任凭战舰剧烈起伏,却纹丝不动。
“呕……”
不知过了多久,蓝兰突然从地上撑了起来,也开始呕吐了起来。
一只手掌轻轻的拍打着蓝兰的后背,就在蓝兰惶急的搜寻目光中,牧岳的声音轻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好些了吗?”
蓝兰立即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牧岳的衣角,紧闭双唇,此时少女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之中恢复神智,双眼之中依然带着茫然和恐惧,浑然没有了昔日的朝气与活泼。
“不要怕,有我在。”牧岳伸出手,在蓝兰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
蓝兰重重的点着头,沉默不语。
当窗外微弱的光彻底消失不见,船舱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只有痛苦的呕吐声、暴雨拍打声不绝于耳。
这一夜异常的难熬,直到窗外再次透出微光,战舰的颠簸才缓慢停止,一夜几乎未停的呕吐之声才慢慢的消失。
“还有没有活着的人,都给老子我站起来!”一个身材无比彪悍、满脸狰狞的人站了起来,眺目四望。
在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几乎都成了皮包骨,已经没有几个人像他那样依旧身躯彪悍,满身横肉。
船舱中的人听到了这人的话,全都目中露出恐惧的神色,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将死了的人都给我扔出去!”
顿时,舱中的所有人全都看向牧岳所在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极为怪异的笑,仿佛牧岳这里就是他们唯一的娱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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