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树酒店,陈否极得到了宙南生化郭董事长突如其来的高标准礼遇。本来计划只给陶凯一人是豪华套房,其他四人均为豪华标间,但是经过卡宴车上的一番恰当的耳语,郭董事长以最快的速度吩咐下级立即调整计划,为在机场慢待了的陈否极又增加了一间。欢迎晚宴上,陈否极同样受到了和陶凯同等级别的对待,他被安排在尊贵的嘉宾主座,得到了主人的高度尊抬。如果是以往,常晋仕这个爱出风头的人,肯定会因此牢骚满腹,大吐不快,但是在今天的欢迎宴上,他却像一位谦谦君子,分外低调,觥筹交错间,还向郭董事长吹捧了这位副组长的气宇非凡和才华超众。而陶凯似乎自甘人后,屈尊降纡,把光环和荣耀有意承让给他的这位部下。郭董事长更是多次离席,几度拥抱了这位被同僚吹得过了头的副组长。陈否极也是难得糊涂,你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也极尽吹捧之能,用恰当的语言感谢了主人的盛情款待,不失时机地向主人流露了对组长陶凯、同僚常晋仕的尊爱。
餐后,陈否极他们又被请到宙南生化的大型会场,观看了郭董事长亲自编排的一场职工文艺演出。观看过程中,郭董事长向陈否极几度暗示项目如若达成,他将得到丰厚的回报。陈否极佯装酒醉,未置可否。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先后考察了越关、乌海的另外三家企业,所到之处,都受到了极高礼遇。不过陈否极再也没有被陶凯、常晋仕他们推到显耀的位置,整个活动主次分明,公事公办。
这天晚上,他们结束了乌海市一家企业的宴请后,刚回到乌海饭店,陈否极就接到了黄曙来的一条短信:今晚9时,有人见你,无须拒绝,所带材料,面交此人!他看表时间是20:45,还有一刻钟就到九点了。黄曙来胸中甲兵,举无遗策,能够在这样远的地方精准遥控他,足见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功力非同凡响。按照预定计划,调研结束后,他们要召开会议,讨论考察情况,并作出结论,回去上报总经理。讨论会就放在明天上午,下午打出正式报告,后天返回金州市。出来这么久,一直没有黄曙来的指令,调研都结束了,才来。陈否极赶忙打开行李箱,取出临走前黄曙来交给他的那份材料,是胶水粘的,迟疑片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刀片,外加一根火柴,采用在大学时玩得十分娴熟的物化兼容开封法,不到一分钟就拆开封皮,赫然露出一封装订考究的报告:《渭洋集团20万吨级全自动发酵生产线设备选型方案》,落款是黑加绿生物技术设备有限公司。黑加绿?这不是今天晚上刚刚宴请他们的那家企业吗?听说公司总裁正在韩国考察,只派了一个技术部部长引他们在公司转了一圈,晚宴虽然规格很高,但是由于主人不能饮酒,也没有勉强宾客,所以气氛稍显清冷,陈否极感到对方促成合作的意愿并不强烈。不会吧?这样死气沉沉的公司,难道让它入围?记得回来的路上常晋仕这样说了一句:“摆架子,就让你的设备晒太阳去吧!”不过陶凯却难掩内心的喜悦,笑道:“私企老板都很清高任性,不像我们国企,可以理解。”
就在他刚密封好文件袋时,门铃准时响起,陈否极正装出迎,来人是一个五十来岁、手戴一枚硕大翡翠钻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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