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伤患。
柳如卿和林燕飞跟在队伍最末,为不引人注意,都作男装打扮。病迁坊行人少有,只见着军服的兵士和驻守的医官,俱是白巾蒙面,行色匆匆。坊中哀鸣不绝,痛苦声声击打在众人心上,柳如卿不由得抓紧林燕飞手掌,也是冰凉凉地没有一丝暖意。
知晓他们前来,太常寺少卿徐少敏亲自迎接:“诸位为大义而来,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白夫人在上京享有盛誉,其他医者均以她为首。见此,白夫人也不拘礼,直接问道:“可否让我们先去问诊?”
“夫人仁心。”徐少敏挥手叫来几名兵士,“你先为众位大夫领取蒙面白巾,然后带他们去病患那里,不得怠慢。”
兵士立刻领命,将他们领到一旁:“这数排房屋中安排的都是病情较轻之人,再往后去,病情依次加重。”
白夫人点点头,蒙上白巾率先迈步进入。其他医者也分散进入其他房中。柳如卿两人跟在白夫人身后,抬眼望去,房中安置了二十余人。因事发突然,朝廷紧急调用了京畿大营辎重,在屋中均安置了兵士行军所用床被。病患都清醒着,见她们入内眼中爆发出希冀,有人急扑上来,被跟进来的兵士高声喝住:“都躺回去。”
白夫人靠近他们蹲下来,细细询问查看他们的症状,并吩咐柳如卿记录下来。等屋中二十余人都问过一遍,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白夫人又领着两人去往后方了解其他人症状。
约莫过了未时,众人才集聚到太医署临时办公之所。庭院穿堂两边架着药锅,约莫有二十多个。年轻的医徒蹲在一旁,眼睛不眨地盯着动静。见他们进入,伶俐的兵士忙引他们去用热水净手净面。
厅内已有几位医官在商讨对策,见他们到来,只是微微颔首。唯有年纪最大的医官招呼道:“萱卿,可有收获?”萱卿正是白夫人的小名,许文正和白家素有渊源,和白夫人也极为相熟。
白夫人唤了柳如卿上前,让她将方才所记下的病症道出。
“病情稍轻的二十余人,皆犯高热之状,或两三日,或三五天,持续时长难退,偶尔一日之内反复。伴有畏寒、头痛等症。脉象极速,舌苔黄而厚,均是阴微阳盛之象。而再重者,腹泻不断,全身无力,伴有少痰干咳,肺气受损不清,是阳失阴助之兆。最重者,口不能言,气促气喘,咳中带血,起身不能。脉象急疾,时而伏散无根,是阳气离散。”
柳如卿说完退到一旁,白夫人说道:“许三叔,方才我和众位大夫问诊,得出结论大致若此。不知太医署可有其他发现。”
许文正才发现柳如卿两人亦是姑娘,暗道一声难能可贵。和其他医官商量了一番,道:“大差不差。只是此症来势汹汹,不过六七日就能要了性命。我们用了数种药方,皆不见效。萱卿可有好主意?”
德善堂的坐堂大夫出声问道:“许兄,药方可否拿给我们看看?”
“这是自然,”许文正从案桌上取来几份药方递给他们,“萱卿刚才提到,既有热症,又有湿症,与伤寒极似,故初时用半夏、南星等以水煎服,然而服用过后,却是咯吐不止,直至病亡。”
另一名医官也愁道:“病重之人咳嗽频频,故而又用木通、龙胆草、黄岑等物,并无半分缓解。”
其他人又提出其他药方、偏方,俱被太医署众人试过,无一丝好转。众人讨论半日,见尚无头绪,只得再自病患身上下功夫,期望早日找出病因。
因病迁坊较大,许文正便将医者两人一队,在坊里划分辖区,让他们每日汇报病情。因柳如卿和林燕飞年纪稍轻,对病理了解不及他人,便只安排她二人跟随白夫人左右,同德善堂郦大夫一道巡查。
到了晚间,病迁坊灯火不熄,寂静的里坊街道上,时常有病患新入,或被兵士抬走。柳如卿两人根据白夫人吩咐,每隔两个时辰记录下症状变化。子时将近,柳如卿遂让林燕飞先作休息,卯时再来替她。林燕飞虽有担忧,更知病情耽搁不得,两人也并非铁打的身子,轮换才是正理,便应声回去。
柳如卿独身一人前往病患居所,门前皆有兵士看守,见她前来点头示意:“柳大夫,这么晚了还需问诊?”
“嗯,我进去看看有何变化。”柳如卿低声说道。
看守的兵士见状,跟在她后头进入。
房中燃着一盏灯,有人还未入睡。柳如卿放轻脚步,走到他们身边,查看他们神色、脉象等,一一记下。有人呜呜咽咽,拉着柳如卿的手喋喋不休,祈求给一副良药。柳如卿闻言心中酸涩,内疚所学医术尚不能解,只得柔声安慰。也有人被扰了安宁,于梦中醒来吵闹不停。
到了最末一位,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脸上虽然惨淡,但仍能看出戾气。也不同别人一样躺下,靠着墙坐着,见柳如卿走近,不屑之意渐起,口出恶言:“一群废物,还来做什么。反正都是等死。”
柳如卿也不理会,低声道:“你小点声,别惊扰了其他人。”说罢寻了他的手腕诊脉,指腹感受脉搏跳动。
那人见是三根葱白的手指搭在脉上,反手攥住柳如卿,另一只手摸上去,□□道:“原来是个娘们!偌大的上京无人可用,竟来了个女人伺候!”还不待柳如卿反应,身后的兵士见势不对,立即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拉,只听“嘣啦”一声,那人发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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