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定然以为殷元昭是个十足的跋扈恶徒。
殷元昭眸中冰冷,早在余世仁弹劾之时,他就默默跪在殿中,腰背伸得笔直。御史弹劾他的用意并不难猜,昨日他与何先生就此事已商定对策,他方才一言不发,正是等这场闹剧开场,接下来绝不让他们如意!想到此,他伏身叩拜,隐住嘴角冷笑,也不辩驳御史弹劾之言,只道:“臣一片忠心,请陛下明鉴。”
御史仍在喋喋不休,声音一时高一时低,都是要求嘉平帝治他不敬不公之罪。有人听得与自己无关,早就用笏板挡着明哲保身,昏昏欲睡。
直到御史肖珏提起京畿大营,殿内诸人如雷惊,这才会过意。十万兵权早就有人眼热。看来今日这阵仗,摆明了之前所说的都是些微末之事,现在才是正菜。众人不由得纷纷打起精神,听他细细道来。
“臣要弹劾京畿大营攻打突厥之时,肃安王御兵无法,纵容军士抢夺珍物,致使突厥奇宝散落乱兵之手,未能充盈国库。如此无视国家法纪、军纪,应交三法司同审。”
肖珏说得铿锵有力,直指殷元昭统军无方,应当免去其京畿大营统帅之职,以儆效尤。
金锦闻言皱眉,目光注视着跪地的殷元昭。监察御史官职虽小,权力却大。尤其为防止御史被上峰打压不能直言,自□□朝开始便有明文规定,御史上奏不必知会上官,故而他也是才知道。
金锦在一边沉思,和殷元昭交好的将领却个个横眉怒目。且不说京畿大营军法极严,决不允许兵士趁乱抢夺财宝。便是行军在外,为鼓励军心,激励将士,将珍宝赐予他们也是常有之事。平日里御史时不时谏言,给他们下绊子,他们早就被撩的一肚子火。今日见这群文官集中发难,御史无凭无据肆意污蔑,还以此为由弹劾,如何忍得下去。曹定众人正欲出列辩驳,却被韩启拦下。
嘉平帝将众人行为都看在眼里,魏王面色沉静,平王皱着眉。豫王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浅笑,和往日一样。视线再次回到殿中下跪的殷元昭身上,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拿着笏板的手稳稳不动,定睛看去,几道浅浅的伤疤爬在手上。
就在众人等得不耐时,殷元昭再次伏首,口出惊人之语:“臣有愧所托,请陛下免去臣京畿大营统帅之职。”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鸦雀无声,有人欢喜有人愁。
殷元昭此举,显然是有意交出兵权。京畿大营自永昌三年被他接掌,还是首次出现兵权更替。尤其是在储君相争的兴头上,不由得百官暗自揣摩,心思各异。众人默默将目光移到最前面的几位,接下来的关键,就要看京畿大营兵权花落谁家了。
殿内一时笼罩着难以言明的紧张气氛,谁也不敢打破这股沉静。
金锦正欲上前,却被一人抢先。
常培义不顾阻拦,执意跪在殷元昭身后,粗着嗓子道:“陛下,肖御史空口无凭,污蔑朝廷重臣,只怕是私心作祟,才该交由大理寺彻查!”他是个急性子满朝皆知,冲出来帮殷元昭说话,也没人惊讶,倒是有不少人暗暗舒了口气。常培义说完,立马瞪着肖珏重重一哼,见对方怒容满面,心里头才好受些。
“陛下明鉴,臣一心只为江山社稷着想,绝无私心。”肖珏举天发誓,随后颤抖着手指着常培义,“常将军可要慎言。”
常培义用笏板拍开他的手,腾出手朝他怒道:“老匹夫,那我问你,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
肖珏梗着脖子道:“交由三法司后,自有证据。常将军不必费心。”
“我呸,没证据你就敢胡言乱语!要我看,今日你先去三法司待着,等过两日我找到证据给你定罪!”说罢常培义还觉不解气,举着笏板就往他身上抽去,一边嚷道:“我打死你这个诬陷忠良的大奸臣。”
肖珏到底不比武将,躲闪不及挨了好几下。
谢普抬眼,但见嘉平帝无意制止这场闹剧,不由站出来喝道:“常培义,朝堂之上岂容你放肆,你是想要造反吗!”
常培义闻言悻悻收手,跪下气道:“陛下,肃安郡王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常年在外征战,身上伤痕累累。如今还要遭奸人诽谤,这岂非,岂非……还请陛下圣裁。”说罢头重重磕在地上,抬起时眼泪两行,额上青红一片。
他的未尽之言,朝堂上的众人自然听得明白。此刻嘉平帝立场不明,大家也都默然不语。
嘉平帝看着跪地的两人,看不出喜怒。殷元昭交出兵权,自是投他所好,让他松了口气。但是此情此景,不免让他心生偏颇。
“肃安郡王此番征战归来,朕欲赏赐,他却推辞不受。尔等说他居功自傲,朕若是他,也觉得心寒。”
听得嘉平帝如此说,百官又是连连道不敢,弹劾殷元昭的几人脸色皆是一寒,偷偷往前面看去。
嘉平帝将他们神情看在眼里,冷哼一声离开御案,由宝福扶着步下御阶。
待走到殷元昭面前,亲自搀扶起他,道:“肃安郡王劳苦功高,若没有他与诸位将领保家卫国,众卿何能安寝。”他慢慢往前踱去,经过之处人人低眉敛目,“再有诬告,朕决不轻饶!”
嘉平帝一声令下,原本还想开口的几人悄悄缩了缩身子,闭上嘴。待他回了御案坐下,殷元昭又跪道:“陛下,臣旧伤未愈,恐不能再担京畿大营统帅之职,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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