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就这么坦坦荡荡的没了下文,顿时呆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都要垮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是真正痴呆呢,还是故意给自己难堪?竟真的将这些奉承的套话全盘接下,还一点都不带谦虚的!
懂不懂什么叫场面话?懂不懂什么叫虚与委蛇?
可这些话偏偏又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接不接是人家的事儿,他总不能当众打自己的脸……
于是展鸰和席桐就见蓝瀚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十分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好说。”
看着兄长的失态,蓝源夫妇忽然有了一点微妙的……爽快?!同时脑海中不约而同的回想起当初自己被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怼到无话可说的窘境。
大概人天性骨子里都有那么一丢丢坏吧:自己倒霉不要紧,可是亲眼见别人比自己更倒霉之后,这种本来的不快就会化作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此时此刻,蓝源夫妇差不多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到底不是自己娘家人,蓝夫人本就对蓝瀚父子的到来有点不大高兴:我儿子还活的好好的呢,你却迫不及待拖家带口住进来,又一个劲儿的把你儿子往我相公眼前推是什么意思!
如今这人又一副主人翁的姿态,很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偏偏她是弟媳,又不好说什么,故而见席桐一个照面就叫他下不来台,心中十分愉悦。
我们夫妻还没说话呢,你却摆什么谱?旁的不说,我的儿子还在人家这里,我们对他们客气都尚且来不及,好容易日思夜想的盼来了,你竟然想给人家下马威,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蓝源瞧了儿子面色,见他双目有神面色红润,显然被养的很好,当下就放了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热茶已备下了,还请进来坐。”
众人便又你推我让的进了正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展鸰又叫大树和荷花进了礼物,云淡风轻道:“我们寒门小户的,也实在没什么好拿出手的,倒是前儿有位朋友送的几块毯子不错,甚有异域风情,或挂或铺都是好的。另承蒙隆恩,也得了点儿赏赐,不敢独享,少不得借花献佛。”
他们俩如今虽然日进斗金,可毕竟时日尚浅,这点家底放在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人跟前儿还真不算什么,故而两人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充胖子,只是挑了些稀罕玩意儿:酒精,刘家送的精美羊毛毯,以及宫里赏赐的十来匹绫罗绸缎。
除了刘家的羊毛毯之外,剩下两样着实是稀罕物,饶是以蓝家丰厚的财力和广阔的人脉,想来也不是什么容易得的。
果不其然,这几样东西一上来,蓝瀚夫妇二人的脸上就有些尴尬,话也少了。
他们倒是想挑刺儿,可这酒精是圣人亲口下旨明令推广的,一坛难求。布料也是显而易见的上用货色,一般达官显贵家都未必样样都有,若真要去挑这个……他们活的不耐烦了吗?
蓝夫人见他们虽然养着自己的儿子,可非但没挑唆亲子关系,反而教的这样好,感激都来不及,如今见了这些,自然是十二万分的满意,一手拉着展鹤,一手细细的将那些看了又看,夸了又夸。
“如今这酒精可是天下独一份儿,我们在这边也听见了,只是奇货可居,若非你们头前儿给的那些,我同老爷只怕也好奇着呢!”蓝夫人搂着儿子笑的十分满足,又细细的看了那些料子,转头对蓝源道,“这料子甚好,等会儿我就吩咐人先给老爷裁一身。”
说着又摸摸展鹤的小脸儿,柔声道:“也给咱们辄儿做些。”
又对展鸰笑道:“听闻你们得了圣人和太后等主子娘娘的嘉奖,我们也替你们高兴,本想亲自去贺,奈何实在走不大开,如今好容易来了,且多住些日子,再有二十来天就是端午节了,这里可是有赛龙舟呢,倒比咱们北边热闹些。只这里不比北边清爽,夏日十分湿热难熬,倒是辛苦你们千里迢迢的过来……”
在这之前,蓝夫人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拉着长子说笑,只觉得了无遗憾,再看向展鸰和席桐时,态度又哪里是一个热络形容得尽的。
展鸰就道:“我们行走江湖惯了,倒也不大觉得。”
蓝源也满脸慈爱的看着长子笑道:“才几个月不见,辄儿瞧着倒是结实了不少,赶了一个月路竟也没多少疲态,可见你们费心了。”
虽然蓝管家每次回来都事无巨细的说,还有展鸰那些惟妙惟肖的画像,但到底不如亲眼见了真人来的踏实,心中的触动也越发大了。
席桐略朝他端茶示意,既没急着领功,也没假谦虚。
见他们详谈甚欢,蓝瀚的妻子徐夫人就坐不住了,见缝插针道:“听说展夫人是做客栈营生的?想来每日起早贪黑,辛苦得很吧?”
一听这个,蓝夫人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些,看过去的眼神有些不悦。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展鸰却不以为意,来了个四两拨千斤,淡淡一笑后故作惊讶的看着徐夫人,“夫人说笑了,便是我再能干,难不成还能生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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