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发,霞光万道射向两边的高山,小鸟喜悦的鸣叫声打破了一个冬天的沉寂。门口的桃树萌发了第一个花骨朵,幼小而稚嫩,粉红而透着白。
朝食过后的张松与宋配站立在门前。张松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青松谷口的那道山梁,沉思着。朝阳从那山梁的背后探出了小半个头,它在努力地往上跳动,一跃又一跃,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活力。片刻之后,朝阳跃出了山梁,霞光便洒满了山谷。
霞光的照射好像惊醒了张松,他沉稳地一步迈出,踏入了泥泞的小道,污水在脚下溅起。
这一步迈出,张松便不再回头,他迎着朝阳一直向前走去,从容而果决。宋配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早起的人们陆续相邀着下田地干活,见了张松与宋配都笑着打招呼,只是有部分人眼神里却含着玩味,甚至在张松他们走后还小声地议论。
“你听说了吗?张大夫他自己挑了那块根本种不了小麦的地。”
“听说了,据说他还夸言一定要在那块地上种出小麦来。”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只是我觉得很难。”
“那也不一定,张大夫非同常人,掌心雷都能修得出来。”
“哼,我看他肯定要失败,到时只怕要找夫人哭鼻子!”
……
“主公,看来形势对我们不利啊。”宋配有点忧虑。
“是啊,这应该是周明庶的手笔了。”
“如此,我们恐怕得尽早采取措施,此事还得从刘永盛着手,主公以为如何?”
“甚好。”
在于敏之房前的空地上,刘永盛与张松、宋配不期而遇,刘永盛低着头,行色匆匆,一脸焦虑地从于敏之的家中离开。
“刘君早!”张松朝刘永盛行礼。
刘永盛一惊,慌忙抬头道:“张君早,不敢当张君如此大礼。”
“刘君这么行色匆匆却是为何?”
“唉,别提了,谷里的几头耕牛去年冬天生病至今仍未痊愈,春耕时耕牛不够用,眼看着要耽搁农时,我心里着急呢。”
“找人看过没有?”
“找了,也给吃了药,但没有用,不见好。不行,我还得去看看,实在不行还得想方设法从到谷外买几头。”
“刘君不必着急,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真的?!”刘永盛又惊又喜,也顾不得礼节了,一把抓住张松的双臂,“什么法子,快快告诉我。”
“哎,刘君别急吗,小心弄伤了我主公。”
“哎呀,抱歉,我实在是太着急了。”刘永盛意识到了自己失礼了。
“告诉你不妨,但得等我拜见了夫人之后。”
“那我与你一起去见夫人!”
刘永盛说完便掉头兴冲冲地领着张松他们朝于敏之的住处走去。到得门口,于心之已等候在那里了,见了张松与宋配便迎上前来。
“张君请进,阿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屋内,于敏之正端坐着,陈甲在一旁立着。
“咦,永盛,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吗?”于敏看见率先跨入屋子的刘永盛,惊奇地问道。
“属下刚刚遇见了张君,张君说他有办法解决耕牛的问题,要当着夫人的面说与我听,我便来了。”
“见过夫人!”见于敏之望向自己,张松赶紧行礼。
“你要说的事情,心之已经跟我讲了,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走那条路!如果你只有那件事说,你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于敏之脸色略有点冷。
“居然如此,那我们告辞了!”张松一脸惋惜地招呼宋配往外走去。
“哎,张君……”于心之大急,张松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就走呢。
“哎,张君,法子呢!”刘永盛也是大急,刚刚说的能解决耕牛短缺的法子呢?
“处死地而不知,陷绝境而不觉,有了解决耕牛短缺的法子又能怎么样?只可惜了青松谷里的好男儿,只可怜青松谷里的妇与孺。”
张松一边大声说,一边摇头作痛心状,继续往外走去。
“回来!”于敏之大喊了一声。
张松脸色平静地回到屋里,于敏之脸色极为不善地看着张松道:“你胡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张松看了看刘永盛,并不说话。
“永盛是自己人,你不用担心他,只管放心说。”
张松再次看了刘永盛一眼,没想到表面上摇摆不定的刘永盛竟然是于敏之的心腹,不过仔细想想又是当然,要不然于敏之可能早就被周明庶取代了。
“故乡虽好,但以夫人目前的状况,想要回去恐怕是终生无望了。一是朝廷容不得你等,二是周使君的儿子也容不得你等。”
见于敏之点头,张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事实上如果朝廷能容下周处,则不会让他受司马肜与夏候骏的节制了,结合史书的记载,张松觉得朝廷当时是故意,至少是默认要弄死周处的,否则许多人求情让周处不受司马肜与夏候骏的节制,朝廷也不会不听了。容不下周处,就更不可能容下与周处一起征战的人活着回去。而如果于敏之与周处的儿子的关系和谐,那么历史上就不可能不会留下周谷的记载。
不过,就是于敏之与周处的儿子关系和谐,下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周处长子周玘因谋叛不成而忧惧而死,次子周札则在另一士族沈充的挑拨下被王敦杀死。当然,这是将来要发生的事,张松不想现在提及。
“那么夫人是想在这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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