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严晓明问我要不要叫醒他,我却拒绝了。
我不想周原成为我的负担,我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只想要随心而活,随意而活,尽可能做到轻松自在,即使我现在根本就不轻松自在,但若是他在我身边打扰我,我会更加不轻松自在。
我知道他是要去日本了,想多留些时间来陪陪我。
我也知道我考研在即,他想在我身边盯着我,怕我精神上出事情,也能在身边为我做点事情,比如为我打气。
但是我不想他那么累。
晚上我也是手忙脚乱的,有时候思绪根本跟不上。感觉很多时候脑子里根本就装不进那么多东西,装得多了,就好像会炸裂一般疼痛。
那种压力、知识充斥着大脑的时候,就很容易让人崩溃,好在我已经忍受住了。
尤其是在董威找我出去谈话的时候,我就更应该掩饰住我的情绪。
其实学习的压力倒是让我忘了那天他的举动,即使那件事情仅仅发生在前两天而已。
我没有心思去想他说得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管胡娇娇,或是周琳,或者是林韵杰叫我离他远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管他那天的举动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总之,今晚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反正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董威仍旧穿着衬托出自己高大身材的风衣,学习的压力也让他的表情在我看来也是云里雾里,倒是让他憔悴了许多。
我站在他的对面,却没有看他。
“那天……对不起了,我只是……崩溃了而已,才说了那番话,做出那种举动。”董威的语气有点畏畏缩缩,战战兢兢,但是听语气倒是可以辨别得出来,这语气是认真的。
我根本没有辨别能力了,所以勉强地相信了他的话。
“没事儿,谁都有崩溃的时候,我能理解。”我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他。
“看你的样子,还是没有原谅我,都怪我,说了那样没有脑子的话,没有想过你也在高强度复习,你的压力也大,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也会给你造成影响。”
我真的很想问:董威,你为什么那天要如此举动?为什么要用那种试探性的话来刁难我?为什么要引起我的怀疑?为什么要引起我可能的误会?
我真的很怕事实与我心中想到的结果就像钥匙与锁孔一样极度吻合。
对他,对我,都极为不好。
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内疚,内疚在认识,内疚在相知,内疚在与对方分享的每时每刻,内疚在我对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可能的感情”。
也内疚,于最后结出的是“相识”之后的畸形的、触目惊心的果。
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对方每一个举动我都会细细看在眼里,凡是他人举动对自己,或是自己举动对他人,都造成了相应的不好结果的时候,我都会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对方做错了什么。
可是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些想法我都喜欢往心里藏。烦恼堆积,渐渐繁冗沉淀,在我心里就形成了难以解脱的病痛。
那天晚上我与董威谈论了什么,我只记得以上这部分,其余的时间我都在思忖着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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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明来接我的时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由于他早早就拿了驾照的缘故,于是他开了周原的车来接我来了。
看他心情渐渐好了些,我也便心情舒朗了不少。就好像苦味的药里,加了些许甜蜜的糖一般,今日难见笑容的我渐渐笑了出来。
“别勉强自己了。”严晓明双手插兜,“不想笑就不要笑,何必逼自己?”
我扯着他的围巾,笑靥越发明亮。
“我看你能出来走动走动,是真的想笑。”
“我也是待得烦闷了,想出来见见你。况且我还指望明早你早点起床,给我买个早餐呢。”
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逗我开心,所以我便没有怨他。
我们根本没有上车,而是沿着林荫小道走着。有些光秃童童的树梢,影子映在了光洁的大道上,就好像张牙舞爪的魔鬼一样,狰狞显目。
“晓明,敏萧还没有回来吗?”我问他。
严晓明微笑着摇摇头,“其实我有去他们学校找他,估计也快回来了。”之后他又转头看我,“他快回来了,阿哲,你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了吧?”
我顿了顿——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瞒着他,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曾敏萧的意思。
我有些意外地笑了,“你也不蠢嘛。”
“不是我蠢,也不是我傻,我是太了解你和敏萧了,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是一个决绝的人。”
他说得没错,所以我点了点头。
“他们快考试了,他就一定会回来,所以,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怎么,你还要去找他?”我挑眉。
严晓明低头而颐晗,“怎么会,放心吧,我不会。阿哲,我真的很想知道,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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