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再次撕裂,将他雪白的中衣染得一片鲜红。
凤朝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空了。
萧景尧这突发的毫无征兆的病情直至深夜才稳定下来,凤朝阳将平南王妃与王爷劝回去休息后,用温水拧了帕子轻轻擦拭萧景尧的额头,他黑黑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凤朝阳伸手抚上,他的发丝有些硬。从前听祖母说,头发丝硬的人都是个倔脾气,凤朝阳望着萧景尧微抿的、苍白的薄唇,是啊,他这骄傲又不服输的倔脾气,怎会允许自己一直昏迷下去。
小福子端了许太医刚熬好的药进来,浓黑的汤药在青玉瓷碗中显得更加深浓,凤朝阳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唇边吹了吹,又贴在唇上试过温度,才喂向萧景尧,只是他的牙关紧闭着,这是人在危险时对自己保护的下意识动作,想来在他的潜意识中,他仍身在南疆战场。
平日里还可以将他的身子扶起喂药,只是如今的情况下,万万不敢挪动他的身子,勺中的药从他唇的一侧,沿着他棱角愈发分明的下颚流了下来,凤朝阳连忙用绢布擦拭。
手中的药碗还有些烫手,凤朝阳将药放在一旁的矮椅上,对候在一旁的小福子道:“你回去休息吧,我照顾侯爷便好。”
小福子听了,似乎有些犹豫,他踌躇了半晌,还是低头答了是,俯身退去。
外室,子衿和海棠正忙着备沐浴的水。
小福子退去后,凤朝阳一动不动的盯着有缕缕热气冒出的青瓷碗,似乎过了许久,药碗中不再有白气冒出,凤朝阳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正好入口。她看了看牙关紧闭的萧景尧,随后仰头,将碗中的药悉数吞入口中,她将药碗丢在一旁,随后俯身贴上那片柔软,粉红的小舌浸满了汤药的苦涩,撬开他的牙关,口中的药顺着他们相依的唇齿,滑下他的咽喉。
凤朝阳按照此法喂了萧景尧汤药和清水,她看着他的眉眼,小脸滚烫,心间似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海棠在门外唤:“夫人,水备好了。”
海棠的声音惊到了坐在床榻一侧,玉手正扶着胸口,面色红热的凤朝阳,凤朝阳猛地从榻上站起身,望了望门外,视线却被面前的屏风遮挡的一干二净。
“知…知道了。”凤朝阳调整呼吸,慢慢走了出去。
海棠见凤朝阳出来,说道:“子衿在浴室等着夫人,奴婢在这替夫人照顾侯爷。”海棠说完朝浴室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似乎未发现凤朝阳的神色不对。
温热的水似巨浪将她的思绪掩埋,凤朝阳紧闭着双眼,脑海中却有一个画面愈发清晰,凤朝阳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平息着呼吸。
凤朝阳换了寝衣,细腻的衣料紧裹着肌肤,长长的衣摆坠地,微低的领口处,露出一片细腻雪白的肌肤。
子衿和海棠熄灭了外室的灯,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凤朝阳走到床榻前想要拉好床幔,却不想系挂在上面的两生镜掉了下来,凤朝阳一手拿着两生镜,一手紧紧握着萧景尧略微冰凉的手,跪坐在床榻旁,上半身依偎在他身边,睡意渐浓。
两生镜在昏暗的烛火下发着清幽的光芒,凤朝阳只觉得自己跌入了梦境之中。
眼前的城池极其熟悉,是西北的无终城,上一世就是在这里,萧与哲最后的军队兵败城破,他走投无路,想要将她献给敌军首领,但她早已恨他入骨,在落华轩内拉着他同归于尽。
为何,又回来了?
眼前的景物似乎处在云间,看不真切,眼前迷雾朦胧,凤朝阳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只见从雾蒙蒙一片中走出一个身影,很清晰。他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目色阴沉的走了过来,是萧景尧!竟是萧景尧!
凤朝阳只觉得一瞬头痛无比,她看着走来的萧景尧,一瞬间想起了全部。
她们前世便是相识的,上一世,平南王府中本就有两个嫡子,一个萧景禹另一个便是萧景尧,□□亲封的冠军侯,亦是他举兵反了萧与哲,势必要夺回他的未婚妻宸妃。可是为何,这一世,她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而他似乎也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他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过,驻足在了一片废墟外,凤朝阳回首望着那片被大火燎烧过的废墟,正是落华轩。
原来,这是上一世她和萧与哲死后的记忆。凤朝阳望着萧景尧孤单的背影站在废墟前,他阴沉着目光停驻了片刻,随后转身离去。
眼前的场景突然模糊,待再清晰的时候,她的面前是长长的行进中的军队,突然整军停了下来,原是个衣衫破烂的道士拦住了主帅的座驾,凤朝阳定眸看去,竟是那个助她重生的道士,而被拦住的主帅正是萧景尧。
“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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