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菲尔德一早便赶往威弗列德伯爵的卧房。
经过昨天一晚的折腾,也不知房间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一想到性情大变后的伯爵,估计把屋子闹个底儿朝天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他早早去了,也好早早寻找对策。
他沿着回廊,正要拐过转角,就听一声惊呼:
“你说真的?”似乎是名侍女的声音。
另一个女声压低嗓子,斥道:“你小点声!我也是听伊莱大人身边的护卫说的,说是甘巴一个靠近边境的村子,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法兰托利亚人屠杀殆尽了。”
“太残忍了。”侍女气愤道。
“就是,我要是男子的话,说什么也要冲到前线去杀了那帮可恶的法兰托利亚人。”另外一个侍女也愤愤不平。
“听说,甘巴城的百姓群情激奋,不及报告城主就已经打过去啦……”
两个侍女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消散。
菲尔德皱眉,是波尔蒂那与法兰托利亚边境上发生了冲突吗?怪不得伊莱几次神色凝重地叫走诺顿,或者该称为伯里斯才更为合适,毕竟是波尔蒂那的皇帝。
不过,最近的冲突会不会太频繁了一些?
他心中思虑重重,一直到见到站在伯爵房门外的伊莱城主,才重新打起精神。
伊莱城主大约忘记了前一夜,他如同夹块木板一样挟持菲尔德的光辉事迹了。居然含笑自如地跟菲尔德打着招呼:“哦?尼克大师,您来啦。”
菲尔德不著痕迹瞟着一左一右,码得整整齐齐的两队士兵,也微笑道:“城主大人,您的士兵多到院子里已经放不下了吗?要摆在这里晒太阳。”
伊莱挠了挠后脑勺,仿佛听不懂他的轻讽一般,嘿嘿一笑:“诺顿大人走了,我自然要把这里守好。”
菲尔德点点了头,不可置否。
屋内,柔软宽大的床上,威弗列德伯爵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倚在靠枕上。
菲尔德恭敬道:“伯爵大人,我现在要探查您的病情,还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伯爵依旧一动不动,菲尔德便伸出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伯爵的手腕似乎比上次更细了一些,看瑞塔愁眉苦脸的样子,显然是已经绝食了好几顿,作为无声的反抗。
伯爵的精神力杂乱无章,虽然波动不大,却也并不稳定。
菲尔德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开口询问道:“伯爵,您有的时候,情绪激动或者起伏过大的时候,是不是头疼的厉害?”
伯爵一言不发。
瑞塔站在菲尔德身后,焦急道:“父亲,我不是跟您介绍了吗?尼克,是一位药剂师,之前是他救了处在危机之中的您,也是因为他的极力反对,陛下才没有将您带走的。”
伯爵双眼微阖,看着自己几乎已经愈合的左手食指,仿佛根本不关心什么药剂师还是魔法师,只低声问道:“我是怎么来到力库得的?之前不是一直在都城吗?”
菲尔德原本还有些忐忑,听他这样说,立即倾身问道:“您真的对最近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那您也不认得我了吗?”
他睁着大眼,对上伯爵平静无波的眼神。
伯爵冷冷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菲尔德讪讪地收回脖子,瑞塔急忙道:“父亲,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跟你介绍尼克了。上次您还夸他年轻有为的。”
伯爵丝毫不关心年轻有为的药剂师是谁,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他说的这种情况。
菲尔德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药水,递给瑞塔道:“这药水,今天就喝半瓶吧,我回去再调整一下配剂,如果赶得及的话,晚上会送过来的。”
瑞塔点了点头,待菲尔德出去,才坐在床边道:“父亲,尼克真的是好人。”
威弗列德伸手摸了摸瑞塔的头发,温声道:“瑞塔,你有没有事?”
瑞塔摇了摇头,就听她的父亲长叹一声,道:“想不到这次,我居然已经到了力库得,眼看着就近在眼前了。”
瑞塔仔细地盯着她父亲看,见那双温和的眼中露出彻骨的惋惜,忍不住道:“父亲,您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伯爵皱眉努力地回忆:“似乎是从庄园里逃了出来,但逃离的路上,精神一直时好时坏,剩下的我记不太清了。”
瑞塔是真心实意地敬爱着父亲,遂据实说道:“您逃到了法兰托利亚的卡塔赫纳,是陛下带人将你从法兰托利亚追回来的。”
伯爵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着瑞塔。
瑞塔伸手握住他的左手,道:“父亲,您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几乎以为我要失去您了。”
她说着忍不住流下眼泪,哭泣道:“父亲,究竟是什么那么重要,重要到让您豁出命去,一定要去法兰托利亚?您想要离开,悄悄藏起来不被陛下发现不就好了吗?您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我再也不要看见您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她捂着双眼,泣不成声。
伯爵伸手将她揽在肩头,轻轻地拍着瑞塔的肩膀道:“对不起,瑞塔,我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但是,那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
他哽咽一声:“我不是个好父亲。”
他,从来都不是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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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回到房间并没有像他口中说的那样,在研究什么药水,他喝了药水,换了睡袍。
动作迅速地爬上床,倒头就睡。
昨晚上一番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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