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将自己搭进去的贱人郁迅速翻过此页,他从草垛里随手抓了一把稻草,编织出个小人儿,然后乘机报复性地扯下陈清酒几根头发,缠在上面,“你对这些咒术巫蛊的造诣不亚于我,应该知道黄泉令的霸道,饶是老山主在世,集我二人之力,也没得法子去掉,你知道施咒人吗?”
稻草人在郁渊手中烧成灰烬,陈清酒手臂上的绷带松松垮垮地搭着,那些血红色的咒纹渐渐消退。
黄泉咒印,只是暂时隐藏了而已,郁渊的傀儡娃娃能撑住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里,施咒人无法通过黄泉令带走他。
陈清酒想起那蒙面人,点了点头,“见过,不认识。”
“黄泉令曾被列入禁术之首,当年能参透此咒之人,据我所知,只有三人。”
郁渊略加重语气,陈清酒懂他的意思,当年参透黄泉令的三人,除了郁渊,都已亡故,而另外两人,也只是郁渊所知晓的。
郁渊道:“你要清楚,黄泉令,会将你拉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陈清酒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他这番话,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若有所思,忽然问道:“你是如何安抚这些冤魂的?”
郁渊愣了愣,看着房屋瓦舍间干涸的血色,神色微变,低声道:“只有罪恶的血染红这片土地,才能浇灭他们的怨愤。”
“那些临死前的无助,恐慌,让他们的瞳孔中死死印下了罪人的面容。”郁渊低笑,哑声说道:“我放他们出去,让他们将罪人拖进来,烧了,砍了,吃了,随他们开心……”
“你莫要忘了……”郁渊偏头看陈清酒锁紧眉头,不禁失笑,他一身血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地上枯骨中爬出的冤魂站在他身后,透着绝望与疯狂,郁渊僵硬道:“我是地狱里的人,生在地狱,活在地狱,如我这般的人,只会一辈子留在地狱里,我们是憎恶光明的,因此不怕报应。”
陈清酒静了静,拭着软下语气,“若日后太平,你也不打算出去?”
郁渊看着他,抿了抿唇,最终只是微微笑开,并未言语。
郁渊送陈清酒和儿茶出了永宁村,七转安魂令已经封死,郁渊作为落阵人,若非阵毁,他是不能再踏出阵法一步的。
隔着一层森严的石碑,郁渊望向那一大一小离去的人,忽然慢慢开口:“陈清酒,其实永宁村出现的,并非焱虫。”
陈清酒不过走出几步,郁渊声音虽小,但他耳朵比眼睛好使,听到这句话,迟钝的扭过头。
而郁渊站在石碑后,依旧对他笑了笑,然后便没入风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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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夜风吹得冷,大红灯笼挂着,也添不了多少暖意,郁渊穿着单薄外衣,再挂了一件黑色披风,就坐在庭院中。
他双膝之上横着一把长剑,正在仔细擦拭着,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有微弱而不失警惕的声音软糯道:“请问,阁下何许人也,此地……”
郁渊听见他说话,手下动作一顿,随后将剑入鞘,放置在石桌上,侧身仰头看着站在烛火下微微蹙眉的男子,毫无礼貌地打断他,笑道:“弟妹醒了?弟妹吃茶否?”
郁渊勾起身后的茶壶,手腕转了转,温起茶水,沏下一杯茶举起,接着客气道:“弟妹请吃茶。”
短暂的怔愣后,陈清酒才反应过来,这人竟在言语之间戏弄自己,不禁面色薄红,只可惜他天生不会与人对骂,憋了半晌,也只是干巴巴说了句:“你叫错了。”
“没错。”见陈清酒不打算吃他这杯茶,郁渊自个饮尽,翘着腿,手指托着下巴,道:“我且问你,你可认识绛灵?”
陈清酒眉头一皱,却是犹豫问道:“你是绛灵的师哥,郁渊?”
郁渊含笑点头,慢慢说道:“我是绛灵的师哥,你是绛灵的道侣,那我唤你一声弟妹,可否有错?”
陈清酒:“……”
郁渊这话说的陈清酒无言以对,他不是个没皮没脸的人,听得这番戏言,便不打算理会,正要转头离去,忽然院中林风微动。
郁渊侧目,看着原本搁置在石桌上,如今却抵在他脖颈处的长剑,手指轻敲膝盖,笑而不语。
身后,绛灵站在y-in暗处,手中的长剑竖起,他提声笑道:“师哥,酒酒他面子薄,说不过你,你莫要再欺负他了。”
郁渊轻指将那长剑弹开,痛心疾首道:“绛灵山门果然都是些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师父他老不死的当真是瞎,才收了你回来,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法之哀,门派不幸……”
郁渊一手扶额,甩手催促,“滚滚滚,赶紧滚。”
绛灵笑了笑,将长剑放回原处,带着烛火下的人御剑飞至半空,忽然回头,俯身不吝赞美,“师哥眼光独到,那柄长剑同您本人一般,好剑。”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神志不清的贱人郁沙雕语录:只有罪恶的血染红……
导演:卡!表情请再狰狞些(vv)
贱人郁(撕心裂肺且丧心病狂):只有罪恶的血染红这片土地!才能浇灭我的怨愤!!
☆、第七章
长街墙角房檐下,少年郎衣鹊灰色干练衣衫蹲坐在石阶上,一手扶额,他头上的疤痕不过数日,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成钰颇为郁闷地看着面前人一眼,自从这兄长说要回那啥劳什子柜山,他们就没完没了地往南行,纯徒步,然后一个未筑基,一个未辟谷,就这样沦落街头,摆摊算命求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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