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欠份人情。
眼看小儿子收了心,埋头苦读,说不定过几年能争气考过童试,到时她再求求大哥,或许璇儿能进个更好点的书院。
“若为难,那就少往来些。官场如战场,需得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如今大哥所在位置敏感,且正处仕途的关头,万一被人参劾,岂不是白白断送仕途。若不是至关重要之事,今后尽量不要再麻烦他了。”
一年前田昀和在工部担任郎中,工部在六部中平平稳稳,不像吏部招人眼红,凭着关系在一些事情上说几句话,没那多人找歪。
可如今不比以往,现今他任吏部郎中,并且处在仕途升迁的关键期,往前迈一步说不定就是吏部侍郎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谭墨一直对岳家很敬重,也知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因而并未因妻子没答应帮亲侄儿相求大舅子而心生不悦,反倒站在田家的角度考虑。
一席话顿时让田氏心感熨帖,感慨虽然自己的丈夫不如闺中好友们的郎君显达富贵,可却对自己实打实的好,夫妻琴瑟和鸣,这种清平日子让她更觉得踏实。
…………
“阿裕,今日怎来学堂那般早,平日里你可是前脚进,后脚夫子就来了。”
清晨傅裕破天荒的早他来到族学,谭璇感到惊奇,入了冬,早起是一件非常考验人毅力的时候,比如自己,熬夜读书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可早起简直是一场灾难,每日清晨与暖融融的被窝黏黏糊糊,跟热恋似的就是不忍告别。
“哼哼,我不但今日比你早,明日还要比你早,以后我要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奋发而起!”傅裕把酱排骨一口吞掉,挥舞着胳膊,朗声喊道,满脸激情。
“哈哈……得亏阿裕家中不缺银子使,不然他还得凿壁偷光囊萤映雪,多遭罪啊!”
坐在一处的谭杭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口中的饭菜也喷了出来,惹来不少白眼,可听到他接下来的调侃,也都捂嘴哈哈而笑。
“笑什么,你们别不信,擦亮眼睛瞧着吧!”傅裕见大家只把自己的一腔豪言当作玩笑听,有些气恼,昂起脑袋面色涨红。
“信!我相信阿裕做的到,阿裕,好样的!”谭璇尽管心中也只当其是一时受了什么刺激,在和谁较劲,但能有这样不服输的想法也是值得鼓励的。
于是放下手中筷箸,倾过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为之鼓劲加油。
旁人见他这般说,嘻嘻哈哈当好玩似的跟风说相信他浪子回头,以后定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云云。
傅裕知道他们说那些好听的话语也是调侃自己,哼了声,转头对着真心相信自己的谭璇郑重的说:
“阿璇,苟富贵,勿相忘!”
这回轮到谭璇忍不住喷饭了,兄弟,你是和大家有仇吗,让他们没法好好把饭吃完,咱能不能先弄懂词句的含义后再引用行不。
自那日傅裕激情澎湃的宣告下定决心刻苦读书后,态度确实大有转变,虽然没有做到每日比谭璇早到学堂,可真的用功了不少,谭璇对他的改变乐见其成。
…………
冬月临近,曾夫子隔几日总要说上的一句:明年二月甲课舍的学长们要下场县试了,你们当中谁若有把握,也可以下场一试的。
每当说出这句话时,课舍的气氛都会突然凝滞,让大家增加不少心里压力,多了不少紧迫感。谭璇怀疑这是夫子用来鞭策他们抓紧时间用功温书的小计策。
可当他在茅房蹲大号,手里还拿着袖珍掌中宝小书本看上几眼时。心中忍不住嘶喊一句:夫子您赢了!
白驹过隙,光阴不驻。转眼间便到了一年中的冬至时节。
☆、14
华朝民间有冬节大如年之说,此节预示着一年之始,统治者往往要祭祀祈天,民间亦是如此。因而上至天子下至百姓会休沐三天,以此来庆贺该节。
谭璇的祖父因所牧之地不在平江所属辖区,来不及赶回,只能在任地过节,逢到年节时,隔两年会向朝廷告假几日,回平江过年。
族中子弟在冬至这一日,要随着族中长辈在祠堂祭祀先祖,保佑谭氏一族繁荣昌盛。
冬至当天一早,谭墨带着两个儿子去往府郊祠堂祭祀,田氏在府中主持节中一应事物,即使清晨,街肆上仍然充斥着过节的热闹喧嚣气氛。
谭家祠堂是一处两进的大院,除了供奉祖先的地方外,还有族中决策重大事项的厅室、摆喜白之宴的大堂以及惩罚关押族中犯下大错子弟的厢室。
谭璇是第一次来这里,知晓有关祭祀方面的规矩繁多,有众多忌讳,因而乖乖的跟随着父亲哥哥,碰到族学的伙伴也只是微笑打声招呼,大多时候保持沉默绝不多言嬉闹。
因祭祀之故,供奉先祖的地方檀香弥漫,青烟缭绕,院中松柏林立,青石墨苔,加之空中飘着冷雨,显得十分庄严肃穆。
古代宗族意识比较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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