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身旁乱拱,一会儿抱我胳膊一会儿搭来条腿,嘴里还不停说好话,最后她半个身子都趴上来勾着脖子看我。我踢踢腿:“乱动什么?还睡不睡了?”
“您不生气了?”柔和的月光照入她乌黑的大眼睛中,忽闪忽闪好似会说话一般。
我顿时气不起来了。我分半张被子搭她腰上:“盖着点肚子别凉着,睡吧,睡吧。”
她乖巧的道了声晚安。
深更,我正处于半梦半醒状态,隐约感觉有人碰到我脖子。张丫睡相跟沈飞扬有的一拼,虽然不至于把我踢下床,但时不时搭条胳膊伸条腿来我身上也是够人受的。我偏了偏头试图摆脱。
下一秒,颈项一阵疼痛传来!我顿时清醒,望着眼前人瞠目欲裂。
千乘!
喉咙被扼着我无法发出声音,我扭动身体挣扎却始终挣不脱他铁钳似的手掌。就在我即将窒息那一刻,他突然松了手。我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边喘边咳,眼泪水都出来了。咳顺后,我直视他模糊的面孔:“你到底想怎样?”
他冷声道:“我要你死。”
我又咳了声。这一世我最挂心的也就是奶奶,后来逐渐又多了些人——这实在是在我意料之外,只是这些人中还没人让我产生非留下不可的执念。而最初的什么爱恨情仇歌咏也好暮饶也罢,不知不觉间竟就做烟云消散,我甚至好奇于自己当初为何如此执着。原本我想着,送走了奶奶便接替千乘也无妨,可如今他要我死却反而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
我说:“我不死你又能如何?哦对,你能杀了我。”
谁知他竟摇摇头:“我不杀你。”
我一怔:都快掐死我了你他妈逗我玩呢?
二十三
翌日清晨。
“上神!!!”
“叫什么叫吵死了!”我翻个身拿枕头压住耳朵继续睡。
张丫哭的无比凄惨:“上神,谁、究竟是谁伤的您!您的脖子,脖子……那人怎就那么狠心……”
她竖起指头碰了碰,我疼的一激灵,弹坐起来:“我脖子怎么了?镜子,给我镜子!”
“咝——操!”脖子那圈淤血就跟跨海大桥似的!
张丫找来药哭哭啼啼给我抹上,待药干了我把衣服的领子翻起来遮住脖子。看她还在哭,我摸摸她脑袋:“好了别哭了,死不了!”千乘既然说了不杀我就不会震下杀手,顶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抽风又来掐我。
今早早餐是昨晚就熬好的骨头粥,我正要热粥,张丫不让我动手自己屁颠屁颠的忙前忙后,末了盛出三碗分次端出去。她坚决不要我帮——她生怕我动作太大把受伤的脖子弄折咯!
奶奶小勺小勺的舀粥细细吹凉了才入口,我俩吃完的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说着说到了阿远。奶奶道:“阿远,哎阿远起床没?赶紧叫他起床,一会儿粥凉了!”
奶奶最近有些糊涂。我笑着说:“阿远让他爸带回去了,您不记得了?走了好一段时间呢。”
她想了想,有些惆怅:“哦——你看我这记性!让他爸领走了,领走了。领走好啊,小孩儿哪个不是跟在爹妈身边才好……不过没阿远在,我的心啊感觉空落落的!”
“我们不是陪着您呢?”
“不一样。”奶奶扶了扶老花镜,道,“你们啊,都长高了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哪里甘愿陪着我这把老骨头?”
“奶奶……”
“这些天在家闷坏了吧?人啊就是要趁年轻多走动走动,你看奶奶现在,走不了喽!”
我看向张丫,她正巴巴的望着我。想想也是,国庆七天假,这都五号了,张丫也陪着我宅了几天,真是难为她了。我说:“要不咱们今天逛街?”
奶奶道:“去吧去吧,玩两天,甭管我——我自己知道吃药。”
“那……行。”我对张丫说,“一天,就一天。”
张丫欢呼雀跃:“上神我带您飞!”
我比较了下我们的零花钱:“还是我带你飞吧!”
张丫说带我飞,还真不是假的。
我吐出被风刮进嘴里的一撮头发:“你不是……怎么还能飞呢?”
她单手拉着我,笑吟吟的从兜里抽出一巴掌大的小本本,封面上书几个繁体大字——法术速成手册。“暮饶上仙给的,您要么?”
“……不了,你自己慢慢看。他就让你重修术法对付初婥?”一个生而为仙一个落入凡身,起跑线都差了几个光年!
“不是呀。暮饶上仙给我下了个禁制,让初婥帝姬伤不得我,是我央求他教我仙术,有什么事情也好保护您啊!”
鼻子一酸,我假装咳嗽两声:“能有什么事……对了,你这是要飞哪儿去?”
“市中心,您不是要逛街?”
我看着脚下一片接连一片的或墨绿或苍翠,心里一突:“市,市中心啊……张丫,你低下头。”
她低头看了看,然后对我笑笑:“呵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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