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下了耗子药以后,两家的耗子果真少了不少,偶尔还能捡到几只死老鼠,林重阳就让他干爹拿去外面挖深坑埋掉,免得被谁家狗吃了把狗也咬死。
这时候很多人家都不讲究,药死了耗子往街上直接一扔,有那些饿急了又嗅觉又不灵敏的狗就给吃了,结果连狗也被药死。
原本韩椿儿想去要一只小猫儿来,不过张氏觉得现在没粮食养猫,那猫又奸又馋,谁家有好吃的就去谁家,还不如养狗既能拿耗子还能看门呢。
林重阳觉得粮食紧缺的人家,对猫是有偏见的,毕竟猫星人是要人伺候的,可不是来伺候人的,偏见也是正常的。
腊月初六这天,林重阳就让他韩老爹他们来开缸,张氏还怕日子不够,林重阳就吓唬她时间久了会烂掉的,张氏立刻就赞成赶紧开缸。
几个人小心地把破席子连同黄泥扣掉,并没有掉进缸里,登时一股酸味扑鼻而来,让人怀疑能好吃吗?
林重阳笑道:“保管好吃了,酸菜虽酸,吃起来香,杏子酸呢,熟了照样蜜甜。”
“咱们小九真是聪明孩子,”张氏呵呵乐着,捞出一棵酸白菜,按照林重阳的说法先去洗干净,再破成四瓣,放在水里泡泡,去掉酸味和咸味。
缸自然还要盖上,现在不需要石头和黄泥了,直接用板子盖着,上面还能放杂物。
韩椿儿从赵家屠场低价买了一根腿棒骨,还买了一根灌血肠。
赵家是密州城最大的屠户,赵屠户叫赵富贵,人称赵一刀,他自己起了个号叫赵大庖,不过大家习惯叫他赵一刀。赵一刀的生意挺大,城内的猪肉多半出自他家,他也会做生意,原本城内有七八家杀猪的,不是被他联合一起做就是被他给挤黄,现在就他一家独大,猪肉铺子都从他家拿肉卖,十里八村的猪也基本都送到他家里去杀。
林重阳能感觉的出来韩椿儿不是那么高兴,似乎对赵家意见很大,感觉合作得不顺利,或者只怕合作不了太久就要掰。
这只是他的观察和感觉。
冬天天短,一天就吃两顿饭,省粮食和柴火,晌后张氏就炖了一锅骨头血肠酸菜,那香味简直是满街都飘香,惹得邻居们都问什么好吃的。
申时就可以吃晚饭。
狗蛋端着一块大骨头要和林重阳吃,林重阳却不急着吃,他挂念另外一件事。
前几天他和通过林大秀和干爷爷商量好了,让他去请相熟的陆掌柜来吃饭。陆掌柜是陆老板的本家堂兄,也上过学,但是连童生也没考出,最后就去密州城的悦宾楼当了掌柜的。
陆掌柜他老婆跟张氏娘家是一个村的,他们又常在韩老爹那个肉铺买肉,说起来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林重阳想让他来吃顿酸菜血肠,只要陆掌柜觉得好吃,那就可以把方子直接卖给他们。
卖酸楚没用,因为如果酒楼要做这个生意,冬天出货量很大,自己家腌不了那么多,而且也不是多困难的方法,别人家一打听或者观察一下,试验几回只怕就能摸到门道。
所以不如直接卖方子,也算是丰富大家的餐桌。
能为这个时代做一点贡献,林重阳还是很开心的,普通老百姓的餐桌实在是太单调,尤其冬天。
实际后来也证明他经验主义了,以为很简单的东西大家就会尽快了解真相,其实如果不说破有时候再简单的东西都能蒙人很久。
很快,他听见大门口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韩老哥客气,客气。”
林重阳心下一喜,立刻就拉着狗蛋去迎接客人,狗蛋还在跟骨头作战,满嘴油腻,林重阳一把给他抢下来扔在碗里,狗蛋舍不得就端着碗一起出去。
俩孩子在院子里站定,就看到韩老爹陪着一个头戴瓦楞帽,身穿青色棉袍儿的中年男人进来。
那男人和陆老板有那么几分像,身材更瘦长,一张脸白净净的,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文气,不带生意人的酸气。
林重阳就知道这陆掌柜做生意必然也是有点门道的。
他立刻就叫陆爷爷好。
陆掌柜为人也还随和,既然肯来韩家吃饭,自然也是关系不错,见了主人家的孩子那也是要奉承几句的。
只是他一看林重阳,倒是眼前一亮,“哎呀,老哥,这是林家那孩子吧,长得真俊,小嘴又甜。”
韩老爹笑道:“不只是甜嘞,巴巴的能说会道,五六岁孩子不赶他呢。”
陆掌柜就来了兴致,捏着胡子逗林重阳,问几岁了,叫什么云云,林重阳都清清楚楚地回答。
这么大的孩子很多话也说不出清楚,尤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认生,见人都怕,而眼前这孩子居然能说得这般利索,陆掌柜觉得了不起。
韩老爹与有荣焉,“大宅门家的孩子,跟俺们家泥娃子不一样。”
陆掌柜还问林重阳会不会识数背书,林重阳就把三字经背给他听。
陆家在密州城算是乡绅之家,陆秀才开着学堂,陆老板开着书斋,陆掌柜管着酒楼,跟他们家打好关系那是很有必要的。
陆掌柜笑眯眯地点点头,“是个好孩子,我也没带见面礼……”他把手伸进袖中掏摸了两下,竟然掏出两枚钱来,递给林重阳,“给你买糖吃。”
林重阳虽然很想要,却笑着摇头,“爷爷是客人,我可不要。”
陆掌柜哈哈笑道:“真是个让人稀罕的孩子,大一点可要送去我堂弟书斋里念书去。”
韩老爹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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