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做你觉得值得吗?皇上你要清楚,倘若你今日,真的不打算让芙蕖去和亲,日后会受到很多的阻碍,你也要为你自己的这个决定付出很多的东西,万万莫忘记了,你如今这个皇位,都还坐的并不稳当。”
太皇太后没有去看赵晋延,她只是闭着眼睛,说出了这一番话,话语之间,隐隐带了几分提点与威胁。
赵晋延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轻声开口:“朕知道,可是若做这个皇帝,反倒是要事事不能随心而欲,那朕做这个皇帝,做的便实在是悲哀了。”
“父皇当初没做到的事情,朕想试一试,也想看一看,朕是不是能够做到。更何况,虽然当初父皇这般做了,可这些年来,不是一样都不好过。”
赵晋延说完这一句话后,站起了身,冲着一直闭着眼睛仿佛是在闭目养神的太皇太后行了一礼,而后慢慢的走出了宫殿。
等到赵晋延离开后,太皇太后却是睁开了眼睛,她并没有说什么,目光依然悠远的看着早已经没了人的大门,轻声开口道:“你说皇上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身侧的宫人没有说话。
而太皇太后却是轻声开口,声音有些空洞:“是因为咱们的皇上本身就是一个重感情之人……还是因为太子……因为芙蕖……”
依然没有人回答太皇太后,而太皇太后问出这话,当然也不是为了等着有人来回答,或许她只是想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在这件事情上,其他朝臣一力赞同芙蕖去和亲,这都不必害怕,唯一害怕的是,若是皇上与太皇太后二人都支持让芙蕖去和亲,只怕咱们便是再反对,做再多的事情,处境只会变得越发艰难,到了最后,不得不让芙蕖去和亲。”
这是文景晖那一日对晋阳大长公主所说的话。
虽然在文景晖说完这句话后,晋阳大长公主当即便严厉的开口:“赵晋延敢,若是他敢,莫怪本宫不客气!”
晋阳大长公主说这话,当然也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严厉的语气之中,多少带了一些色厉内荏。晋阳大长公主手中的势力,自然是足够支撑她说出这句话,她也的确是能够给赵晋延教训,可是她同样承受不起这份后果,她这辈子,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这对儿女,而唯一忍受不了的后果,也便是任何伤及到自己儿女的事情。
晋阳大长公主虽然瞧着身体康健,可是这些年来,她身体上吃得苦,落下的病根子,每每一有什么事情,身体便首先支撑不住。
在送走文景晖后,她便一直躺在屋里,虽然没有叫太医,甚至连府上住着的大夫也没有叫过来,可是晋阳大长公主的确是病了,她极力在儿女面前隐瞒自己生病的事情,可等着芙蕖进了宫后,她再次卧倒在了床上。
清语亲自给她煎了药,晋阳大长公主却并没有去喝,而是仍由她放在床边,慢慢没了热气。
清语不敢劝说,只好端起那碗冷了的药打算倒了再煎一碗,晋阳大长公主却是摇了摇头,轻声开口:“不用了,热一下拿来吧!若是芙蕖在我边上,只怕早就红着眼眶来劝我了。”
晋阳大长公主笑着有些难受,而在这个时候,她也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便是真的失去了什么,她也不能够让芙蕖受苦。
她这一辈子,已经走过了大半,手中握有再多的东西,也没有必要,更何况,她想要那些东西,所求也不过是保护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若是因为想要保住这些东西,反倒是牺牲了芙蕖,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晋阳大长公主饮尽清语送来的汤药,正待歇下的时候,门口一名小丫鬟走入轻声禀告:“公主,杨相在门外求见。”
“杨铭……”
晋阳大长公主愣了一下,扶着被子的手不觉攥紧。
她深吸了一口气,未加思索,便立刻开口:“让他进来!”
今日杨铭身上并未穿官服,只是穿了一件天青色长袍,看着不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反倒更像是一名教书先生。只是这一位教书先生,俊美了一些,身上的霸气足了一些,而眉眼之间的精光也比常人多了一些。
他走进了晋阳大长公主的屋子里,走到了晋阳大长公主的床边,不顾晋阳大长公主身上只着素衣,自己却是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探晋阳大长公主的额头,眼里满含关切:“怎么又病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这一副亲昵的姿态,简直比正派的相公还要理所当然。
而晋阳大长公主,却是冷笑避开,她倒也并不拘束,只是依然拿着被子搭在了自己身上,看着杨铭冷笑开口:“你来做什么?想看本宫笑话吗?”
杨铭闻言,笑容依然温润,他只温声回道:“铭如何会这般,公主这般说,实在太伤人。”
杨铭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摇了摇头,轻笑开口说道:“说实话,这些年来,铭心中其实一直都想着曾经公主拒绝铭时候说的话,您说我不过是一介穷酸小子配不上你,又说我给你表哥提鞋都不配。公主说的话,实在是太伤心了,铭这些年来,一直都努力着,终于如今坐上了可以和承恩公比肩的位置,而公主您当初也根本没有嫁给您的表哥,而是找了夏珏那么一个废物。铭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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