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的婚礼,新娘只需一直等在闺房之中,等待新郎带人过来迎亲,然后由自己的兄弟背着上轿便是。
但帝王家的婚礼,却是在此之前,多了一步册立的仪式,由迎接皇后的使节带着圣旨金册,先与皇后进行册立,而皇后须得行跪礼接受册立。
除此之外,作为新郎的皇帝是不能亲自过来迎接皇后的,皇帝是坐在宫中,等着使节将皇后迎进宫中再行仪式,这也是为了维护皇帝身份的尊贵,避免皇后娘家人胡闹,让皇帝受罪,虽然多数情况下,皇后的娘家人又哪里敢去为难皇帝。
可帝王家的迎亲规矩便是如此。
晋阳大长公主其实对此非常不满,虽然她也是同样出自帝王家,可她一样知晓,这规矩定着,显然多是为了显示皇家的气派,但规矩便是如此,晋阳大长公主虽然对此不满,也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此次被皇帝派遣作为迎亲之人,说来除了几位皇亲国戚之外,还有一个熟人,便是宁国公世子卫麟。
卫麟还是作为主要的使节过来迎接芙蕖的,一见面,卫麟也便送上了一份礼物,是由迎亲队伍之中的一名小宫女偷偷塞到了芙蕖手中,特特告诉了芙蕖一句:”这是卫大人命奴婢转交给郡主的,说是皇上命卫大人给郡主备下的。”
”嗯?”
芙蕖摸着手中的东西,只摸到了滑滑的由锦缎布料制成的一个荷包,里边似乎鼓鼓的装满了东西,但芙蕖并没有摸出来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敢乱摸,也幸亏这礼服衣袖极其宽大,手握着这东西藏在袖子中间,旁人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因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倒是让芙蕖将与父母离别时候的伤感冲淡了一些,至少当夏珏念着送嫁词的时候,芙蕖并没有落泪,不过到芙蕖被夏越朗背在肩膀上,听着夏越朗轻声与她说话的时候,芙蕖却是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眶子。
她这会儿真正的感受到了离别,这嫁了人,终归是要与以前不同了。
她将头轻轻靠在夏越朗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都额兄长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芙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眼中的泪花,凑在夏越朗的耳边轻声开口道:“兄长,我嫁了人后,你要好好孝顺母亲,也别和父亲做对了,还有府上的其他人,你也不要为难了。”
“嗯。”
夏越朗心中感触,轻轻点了点头,但马上想到芙蕖头上盖着盖头,自然瞧不见他点头,又连忙应了一声,只是声音哽咽。
送嫁之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兄妹二人只觉得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也第一次觉得,两兄妹之间有很多的话都没有说话,可是,凤辇车已经到了。
夏越朗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够将芙蕖送到了车上。
因着吉时所限,芙蕖刚刚坐上车子,身后鞭炮便响了起来,而凤辇车也很快走动了起来。
在这一刻,芙蕖的心中终于有了一种切切实实难受的感觉。
她眼角忍不住有些湿润,却只敢小声的抽泣着,还不敢流泪。
芙蕖从小就常常被晋阳大长公主带着进宫,她知晓皇宫离公主府不远,甚至有些近,只是这一回,她却觉得,实在是太近,距离太短,以至于她到了宫里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这一回,她却是要嫁进宫里去。
正阳门宫门洞开,芙蕖坐在凤辇之中,并不能够看到外边的情形,不过她能够感觉得到,外边站了许多的人。
按照规矩而言,芙蕖皇帝是不会来正阳门迎接新娘到来,皇帝应是在举行仪式的宫殿里等候,只是当芙蕖从凤辇中站起身时,一双手却是将她搀扶住了。
而芙蕖也愣住了。
这一双手,显而易见便不是女人的手,手掌很大,也很宽厚,在指腹之间,微微带了一丝薄茧,若是男人,自是不可能来牵她的手,而唯一能够牵他手的男人,也只有赵晋延一人。而且这一双手,给她的感觉也十分的熟悉。
但芙蕖却有几分不敢置信,目光忍不住低头看去,透过红盖头有限的视线范围,她看到了一双绣着金龙的靴子。
“皇上……”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而握着她的手,却是不由的紧了紧。
在这一刻,芙蕖原本忐忑的一颗心,却是瞬间定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他。
芙蕖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早已经将嬷嬷先时再三叮嘱过的仪式给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她心里却没有半丝惊慌,只因为赵晋延便在她的身侧,她知晓,赵晋延是决计不会让她出丑的。
她只要看着他,由着他带着她行完整个仪式。
帝后大婚,自然无人敢闹洞房,等到仪式行完之后,芙蕖与赵晋延二人,都走入了洞房之中,芙蕖坐在喜床一侧,而赵晋延坐在了他的身边。
充当喜娘角色的宫人笑着将秤递给赵晋延,赵晋延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亲手将戴在芙蕖头上的红盖头给掀了下来。
眼前突然大亮,芙蕖自然是忍不住抬起头去看赵晋延,而这一眼看去,却看到了一身喜庆装扮的赵晋延。她歪头打量,只觉得对方有了许多的不同。
但赵晋延看着芙蕖,却是忍不住扑哧的笑了一下。
芙蕖被这一声笑的有些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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