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薛骐要开始说正事了,薛莹放下手上的茶碗,摆出了认真听讲的姿势,这让薛骐倒是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次薛莹还会像之前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他对着干呢。
既然薛莹态度诚恳,他也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绥王想见你。”
薛莹问:“皇上的意思呢?”
“要看你的态度。”
“事关身家性命,我的态度肯定会很诚恳。”
“这句话没有什么说服力。”薛骐的眼神坚定冷静,“那天在天一崖上你跟绥王的对话,我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点。”
薛莹认真回想了一下那天自己说过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您被打趴下了,我代替您与绥王谈判,并且结果还算理想,这在皇上眼里难道不算加分反而是减分吗?”
“云溪一直担心你会因为心气不顺一怒之下剃度出家,但依我看,相比于出家为尼,其实你更希望……死掉吧?”
薛莹心头一颤。
“我不想追究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不过这说明就算事关你的身家性命,恐怕你也不会太在意,所以我需要重新确认一下到底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不得不效忠于皇上。”
薛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薛骐说的没错,相比于出家为尼,其实她潜意识里更想要的是回到前世,也就是“死去”,所以每到紧要关头她总能豁出命不要。
她不是不怕死,她根本就是渴望着死亡。
薛骐不愧是薛骐,一眼就看出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幸好他对她并不在意,否则她的那些“秘密”恐怕没有一个能瞒得过他。
用力咽下喉头的哽咽,她缓缓抬起眼眸:“您放心,至少现阶段我还不能死。而我明白以我的实力无论跟您还是跟皇上作对都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关于绥王的事情,我会尽量配合你们。”
“只是关于绥王的事情?”
薛莹冷冷道:“别要求太多,小心适得其反。”
“因为懦弱而不得不让步,却又害怕自己失去太多而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底线——你这么做,很蠢。”
薛骐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在薛莹的心口上,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正确的地方。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了解越多,她就越是害怕,可是能反抗的余地又太少,所以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退让,一边不合时宜地反抗。
“那是我的事情,与您无关。相信不管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三老爷都有办法将建安侯府完全摘干净,不是吗?”
“一直以来我也在保护你的生命安全。”薛骐皱眉。
薛莹勾唇,无限讽刺:“谢谢。”也不知道是谁一次次将她推到死亡的边缘,还好意思声称他一直在保护她?捅人一刀然后尽力救治,被捅的人还要反过来道谢不成?
“……”薛骐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薛莹总是能轻易挑起他心底的怒火,要知道他从来就是以睿智冷静闻名于世的,却每每在她这里破功。“关于绥王要见你的缘由,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但是我估计不会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秘密’。”那个秘密是绥王的保命法宝,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距离谋逆失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既然绥王还活着,这说明皇上还不想杀他,所以这个秘密依然只能是秘密。
只是也不知道那天她昏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去世了,然后呢?为什么皇上那么轻易就放过了绥王?
“你也明白,现在绥王已经不是最大的威胁了,可是他这些年秘密经营的势力到底有哪里、现在又落到了谁的手里,始终是个秘密。”
“绥王是不会说的,我也没有能力从他口中打探到这些。”薛莹直接表态,“相信你和皇上也没那么天真,认为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我们不要求你一定要打听出来,只是要求你尽力去做。绥王急着见你,一定是有事相求,能从中交换多少有用的信息,看你的能力。”
“所以皇上同意我跟绥王见面?”
“你是绥王的女儿,父女天伦,皇上怎么会阻止呢?”
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让人根本无法相信。再说了,明明刚才还说能不能见到绥王要看她的态度呢,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薛莹微微皱眉:“绥王见到太后了?”
“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
那就是见到了。
太后临死前一定说过什么吧,所以皇上现在对绥王才会那么客气。这个皇上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或者说弱点——十分遵守诺言,哪怕那个诺言已经非常不合时宜了。这些年只有经过太后允许的人能让天一崖,而皇上承诺了不会派人上天一崖打扰绥王,就真的一兵一卒不许靠近,哪怕是跟绥王的决战在即,也只是以“带路”的名义派了个文臣薛骐上去。
要不是如此,天一崖上她和薛骐就不会伤得那么惨了。
“既然要见面,就不会只有一次。刚开始的时候,绥王一定会对你进行试探,你尽量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谋求获取信息。”
呵呵,天底下瞎子都知道她是皇上这边的人,他却要求她获得绥王的信任,这要求实在太滑稽可笑了。
“很可笑吗?”薛骐问。
“是很可笑,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薛莹抬头看了看天上,“说不定老天爷瞎了眼,会送我一个大馅饼呢?”
薛骐不理会她的讽刺,继续道:“在你跟绥王完成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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