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浇水抓虫子的进步成一个挑水工,你的奋斗故事还真是感人。”薛骐凉凉揶揄了一句。
薛莹撇嘴:“薛三老爷,您今天心情不错啊,跟我聊那么多?”
闻言,薛骐的脸顿时冷了下去:“快点,以你这速度,天黑了都到不了!”
随他怎么说,反正薛莹坚决不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还是按照自己的速度往上,但是歇过之后身体仿佛更加不听使唤了,好几次她不是手打滑就是脚打滑,场面很是惊心动魄。
好不容易怕到平缓地带,薛莹已经累到不行,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手臂和大腿、小腿的肌肉剧烈颤抖着,还没从刚才的高强度锻炼中恢复过来。她抬起双手看了看,指尖和掌心有不少磨破流血的地方,掺着细碎的沙石,火辣辣的十分酸爽。
跟过了一趟感孝路的成果差不多。
“还能走吗?”薛骐冷声问。
薛莹放下手:这种鬼地方也没办法处理伤口,还是先别管了。抬头,发现两个人到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往上的崖壁和往下的崖壁中间横出了约有三丈左右的空地,空地被开发成一畦畦的菜地,菜地的另一头是凌空建在崖壁上的小木屋,小木屋的后头是一条细小的瀑布,从崖顶落下,就像一条雪白的缎带。
犹如梦中一般的场景,比画更美的画面,好一处没有世俗打扰的世外桃源。
“看够了没有?擦擦口水,走吧。”薛骐率先往前走。
薛莹顾不得收拾满身的狼狈,连忙爬起来跟上。两个人刚刚走到门口,木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了。
时近黄昏,最后的夕照映在那人身上,金色的光晕打造出一种圣洁而高贵的感觉,薛莹甚至还没来的及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双脚已经不由自主地软了,差点跪拜在地。
在皇宫中见到皇上的时候她心里也十分紧张,毕竟皇宫里高大肃穆的建筑与别处不同,而且皇上也确实具有长期身处高位的人特有的威仪。但是眼前这个人让她真正体会到了何谓由内而外的圣严——不需任何陪衬,只往那一站,便已经让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聆听教诲。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天生应该为王。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皇上仍然对他心怀芥蒂,这样的人哪怕再沉寂二十年,只要一出现在世人面前,照样可以收获众多的拥趸,让他的信众为了他的事业、他的天下而不惜献出自己的所有。
薛骐行礼:“参见王爷。”
“薛参政,”绥王态度冷淡,“有什么事吗?”
“臣奉命带郡主来给王爷请安。”
薛莹屈膝行礼,但是实在没办法厚着脸皮叫出“父王”两个字,一来薛莹的亲生父亲薛骐就在这里,二来绥王那种高不可攀的样子分明不想跟她扯上关系,热脸贴冷屁股那种事,她还缺乏锻炼。
“知道了,回吧。”果然,绥王对于她这个“女儿”是充满的不屑的,薛莹甚至还从他冷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些许杀意。
搞什么?皇上和绥王之间肯定还发生过一些连太后都不知道的事情对不对?亏太后还以为绥王会对自己能拥有继承人这件事而对皇上感激涕零,看来她老人家完全意料错了。
“太后娘娘病危。”薛骐垂眸,静静地扔下一颗炸弹。
绥王神色果然变了。薛骐是什么样的人很清楚,他说病危就真的是病危,绝不会有半分打折。
“王爷,借一步说话。”薛骐做了个请的手势,将绥王带到一旁低声耳语了几句,绥王的神色一变再变,最后已经是满怀怒火的铁青。
“薛嘉俊,你好大的胆子!”
那属于王者的冲天怒火让远离战场的薛莹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正对面的薛骐却依然面不改色:“该如何抉择,请王爷明断。”
绥王看了薛莹一眼,忽然冷笑:“为了慕容家的江山,你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出卖,还真是忠心耿耿。”
“王爷谬赞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舜柔郡主是王爷的女儿。”
“若本王今天不答应呢?”
“那太后娘娘大约是要死不瞑目了。”薛骐的语气又轻又冷。
好狠!身为臣子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拿太后娘娘的死来威胁人还轻描淡写理直气壮的,薛莹对于薛骐忠臣的印象瞬间改观。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峙时,屋子里忽然传出一道细细的声音:“阿跞,是谁来了?”
薛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那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像世界上最轻柔灵巧的手指划过人心尖上最敏感的部位,温柔娇媚,于不经意间撩拨得人浑身发麻。
美人她见得多了,冬寻的美是清秀怯弱、可怜可爱;薛瑶的美是明艳动人、聪慧娇俏;廖云溪的美是温柔似水、高贵沉静;明途师父的美是凌厉十足、骄傲任性,还有昔昔、琉璃夫子、薛琰、皇后娘娘等都各有各的美,都曾不同程度地震撼过她。可今天她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声音震撼到——声音已经如此动人,那真人得长什么样啊?
天哪,她今天到底还要经受多少惊吓?
一直保持着云淡风轻的薛骐听闻这道声音微微变色,低头让开。绥王匆匆赶回屋里,关上门。
屋子里的人说话声音极细,薛莹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音节,正茫然着,周围空气中忽然涌动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立刻想起了明途师父曾经的魔鬼训练。
她倏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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