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确实是很**,但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却很惨重。
徊蝶没有回头,她听到了锦易的声音,她当然也知道锦易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那只喜欢趴在锦易头顶睡觉的小狸猫可是一只极有灵性的小狸猫,它是徊蝶专门派去监督锦易的,徊蝶又怎会把自己族人的安危当作儿戏呢?
她的每一个行动都是小心谨慎的,她不会留下任何一丝可能威胁到她族人的隐患。
但伤害草泠的人是锦易的族人,那其中还包括着他的父亲,即使他本人没错,徊蝶也无法原谅他,但也不希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他死在自己族人愤怒的利箭之下。
锦易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徊蝶的背影,但一直到从他的视野中消失,徊蝶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大火燃烧了起来,一股热浪从身旁直扑而来,锦易慢慢地转头,看向热浪袭来的地方,是一具尸体身上窜起了火苗,熊熊的烈火很快就在尸体上蔓延开,整具尸体很快就被火焰包裹了起来。
站在四周树上的白衣少年,此时手里执着的都是箭头燃着火苗的长箭,“嗖”,一支带火的箭射出,又有一具尸体燃烧了起来。
“嗖、嗖、嗖”接连带火的箭射出,但见滚圆的火球在空中划过,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都纷纷点上了火苗,烧焦的味道浓得呛鼻。
锦易慢慢地挪动脚步向远离火源的地方走去,如果那些白衣少年将带火的长箭射向他,他非得葬身在火海之中吧,但徊蝶的一句充满恨意的话挽救了他。
也许他这样做,目的就是想救自己的吧,锦易这样想着,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但又想到她眼眸里迸射出来的对自己的恨意,那恨意根本就不像是伪装出来的,顿时心里又是一痛。
她既是救了我,也是恨着我,锦易悲哀地得出这样的结论。又想到他那个作恶多端的父亲,他的尸体正在自己的身后被烈焰吞噬着,心里又是一恸。
百般滋味在心底反复煎熬着,却无人可倾诉。
突然一声激烈的爆炸声响起,一道强烈到有如核弹炸开的热浪从他的身后冲击过来,咆哮着的火舌几乎舔到了他的后背,锦易踉跄了两步便一下扑跌到了地面上。
爆炸开的是那辆被点燃的越野车,飞溅的金属碎片砸在他的身上,刮着他的皮肤,虽然隔了一层衣服,但也抵挡不住火辣辣地如灼烧般的痛楚。
等身后的热浪褪去,已经是夜色苍茫的时分了,世界重新回归安静,连烈火燃烧的声音也熄灭了下去。锦易还是像死了一样动也不动地趴在地面上。
他不知道那些白衣的感族少年离开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倾慕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做着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这天地之大,恐怕已经没有了可以容纳他的地方了吧。
锦易悲哀地合上眼睛,任由黑暗将他吞噬
徊蝶、依蓝、夜翩和帝矢四人很快就追上了草癸。
在哥哥轻柔爱怜的歌声催眠下,草癸怀中的小男孩已经昏睡了过去,他此时的脸色由于一路的晃动而愈加显得苍白了。
几个人急急脚地赶着路,不一会便来到了一间面积较大的木屋前。
这是一幢建在地面上的房屋,房屋后面依靠着一棵充满沧桑的参天大树,房顶上方的枝桠上悬挂着一盏白光灯,不甚明亮的光束在房屋顶上形成一个金字塔形的光罩。
这里就是感族人的医院。
进去,里面简单得更加不像是医院。一边是用木板粗略隔开的一个个医疗用的房间,另一边有一条直通两头的走廊,放着一些供等待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安坐的长木椅子。
唯一让人觉得还有点医院气息的,就只有扇动鼻翼时能嗅到的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徊蝶几个人刚踏进医院的大门,一名须发都花白了的老者已经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但在他的目光注意到草癸抱着的已然昏迷过去的小男孩时,他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了。
“快,快将他抱进来。”老者一边焦急地喊道,一边示意草癸把小男孩背到他手指着的那间房里面,徊蝶和其他三个人也跟着进了去。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慈祥的老者隐忍着一脸的怒火,到底是凶残到什么程度的暴徒才做得出这样残暴的事情来?
两名身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护士先后走了进来,一个手里捧着一个装着各种医疗器械的大木盒子,另一个手里捧着一盆冒着蒸汽的热水。
“你们几个先到外面等着吧。”老者一边沉着声吩咐道,一边把他的双手探进热水中进行清洁、消毒。
徊蝶、依蓝、夜翩和帝矢四个不敢耽搁草泠的治疗,迅速地退了出去。
但草癸依旧站着不动,他俯下身紧紧地握着小男孩的小手,轻轻地向昏迷中的他说道,“小泠,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用怕的哦”
老者只是看了草癸一眼,没有再出声要求他出去。
等待是一个漫长又难熬的过程。
徊蝶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扇已经掩上的浅橙色木门,那门上既没有闪烁的红灯,也没有滴答走着的钟表,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拼命压住心中的焦急,徊蝶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平静下来,她在默默地祷告着,祈祷里面那个单纯可爱的小男孩能平安脱险
房门开了,老者和两个白衣护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心急火燎地等在外面的几个人马上站起身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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