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有向自己问起有关母亲的情况呢?难道他已经忘了那个苦苦等待了他十几年的美丽女子吗?
徊蝶也想起了那些游荡在“死亡荒漠”里的变异生物,她已经见识过了那些长着獠牙的巨虫,还会有其他自己从未见过的变异种吗?
会毁灭自己家园的变异种越想,心越寒越想,脑海中那幅家园被毁、疮痍满目的图像就越是清晰。
徊蝶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置身到了那片衰草连天、了无生气的荒芜之地上。
沿途所看到的草草木木,或是枯槁,或是衰死,或是腐朽寥寥无几的蜡黄树叶憔悴不堪,挂在枝头上彷如风烛残年的垂死者崩坏的树干上有类似脓疱一样的溃烂,草丛间到处是烧焦似的败叶。
放眼所及,视野中都是些退却了生机的衰败的生命,甚至还能听到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生命在痛苦呻吟的声音。
“这里会变成寸草不生的荒凉世界?”徊蝶痛心地想着,“再也看不到在湖中高声欢歌的潜水鸟?再也看不到下了蛋就爱咯咯咯大叫的风信鸡?连毛蕊花、蒲公英、豆叶,甚至醡浆草、马蜂都看不到?那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呢?”
徊蝶有点理解他父亲的心情了,但依旧不能认同他的做法,更加不会原谅他所犯下的错误。
“这里是那样的美丽,那些变异生物怎么忍心来摧残它呢?怎么忍心?为什么死亡荒漠里会出现变异的生物?造成的原因是什么?是帝国之战残留在那片荒漠里的核铀导致了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生物发生了基因突变吗?都是那些嗜血好战的理族人犯下的过错,他们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要牵连到无辜的人,甚至要整个世界都为他们所犯的过错买单。”
徊蝶愤愤地自言自语,伴随着一连串不绝于口的冷哼。
转了一个弯,走出了林间小道,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低矮山丘群。
徊蝶停住了脚步,眼睛注视着这满布了整片山丘群的一堆堆包子一般的小隆起,那些是一座座的坟墓!自己已经快有一年没能到这里来了。
每座坟墓上面都立着一块小小的十字木碑,坟头上都种着一些花花草草,只是现在正值秋天时分,很多坟头上的花都枯萎了,草也枯黄了,给原本就清冷哀寂的坟场更添了一股悲怆的气息。
徊蝶走到一处坟墓前,一处坟头上开满了紫色鸢尾花的坟墓她母亲紫鸢的坟墓。
酷爱紫色鸢尾花的母亲已经在这片净土里沉睡了将近两年了吧。徊蝶蹲下来,伸手轻轻抚着那些开得有些憔悴的紫色花瓣,似在回忆,似在感怀。
手指触摸着母亲钟爱的紫色,徊蝶情不自禁地回想到,曾经有一个漫山遍野长满了紫色鸢尾花的山谷,每到花开的时候,母亲都会带着她到紫色的花海中去,会和她采很多很多紫得诱人的娇花,装满了所有的花篮,挂在房间里,满室都是花香。
徊蝶抬头看了一眼铭刻着母亲名字的墓碑,慢慢地追溯着那一段遥远的却美好的记忆。
自从母亲离开以后,那个长满了紫色鸢尾花的山谷,她就再也没有去过。
“母亲,我好像已经忘了去那个山谷的路是怎么走的了。”
徊蝶对着墓壁上母亲的名字,惆怅地低叹道,“也许那个美丽的山谷是专门为了你而存在的,你走了,它也不愿意再被人找到了是吗?你的魂是回到了那个美丽的山谷里,还是依旧静静地呆着这片有着你最爱的那个人的土地里?你还在等着他的回来吗?还是你已经在那个世界找到了他?”
徊蝶再次低下头去,像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手指在紫色的花瓣上留恋着。
“但是,你知道吗?这十几年来,那个让你思念成灰、肝肠寸断的人,其实他一直都活在和你同一片的蓝天之下,他离你只不过是几十里的距离,却让你守望了一生你会怪他么?他为了他的使命,一声不哼,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你母亲,原谅我把那么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你,因为我真的不忍心欺瞒你你知道了这个残酷的消息,你会怨恨他吗?在夜里,当你入到我的梦中时,我还能看到你迷人的笑靥吗?”
夕阳西斜,天边的晚霞绚烂到晃了人的眼。而被霞光笼罩着的少女,凝视着、爱抚着风中摇曳的紫色花儿,她的发丝、她的衣摆随着微风飘动。
这是一幅多么让人心醉的画面。
帝矢静静地站着,手里拿着一大束紫色的鸢尾花,他凝望着这幅美丽的画卷,尽量不去惊扰那个融在霞光中的美丽仙子。
清晨时的那场和巨虫的恶战,将徊蝶几个解救出来后,帝矢根本没有时间和徊蝶说得上话,就要急着赶回去向族长汇报情况了。
其实他和草癸并没有未仆先知的能力,之所以恰好在徊蝶几个境况万分危机的时候出现,只不过是因为守在迷雾森林边缘的护卫观察到了那诡异的青蓝色冷光,帝矢和草癸要前来勘察清楚那里发生的具体情况而已。
一向族长汇报完毕,帝矢就匆匆地赶到这里来了。
今天是徊蝶母亲紫鸢的忌日,他知道这个时候,徊蝶肯定会在这里的。
徊蝶似有感应地转过头来,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树底下的英俊少年,风吹着他墨一样浓黑色的短发,他脸带着让自己感到心安的浅笑。
帝矢慢慢地向徊蝶走了过来,徊蝶也慢慢地站起身来,她背对着漫天的霞光站着,绚丽的夕照像是从她身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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