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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竿的扬起的高度,恰好能将纸鸢打落下来啊。
天锦按奈住心里的激动,朝着那人看过去。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那人正侧对着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袭褐色的云纹图案的圆领长袍,乍然看去显得十分沉稳庄重。
天锦来别院才短短几日,除了被指派过来的两个丫鬟,还没有见过其它人。
她一边在心里猜想着此人的身份,一边慢慢靠上前去。
时值深秋,就算头顶着阳光,湖面吹来的凉风还是带着丝丝刺骨的寒意。
天锦走上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人摆在脚边的半新不旧的鱼娄子。里面几尾巴掌大的小鱼,时不时扑腾跳两下……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她目光微抬,看着那人俊冷的侧颜。此人鼻梁挺直,似乎没有察觉她一样,视线望着湖面上的水漂,静静不动,耳边的发鬓已然花白。
她双眼闪了闪,开口道:“大叔,这片湖水是死水湖,不养鱼。况且眼下天凉近冬,湖中的鱼又少又小,不适合垂钓呢。”
那人看也没看她一眼,嘴唇轻启寡凉道:“真正的垂钓是在心里,适不适合你说了不算。”
天锦微微惊讶,心道此人有些古怪。
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事。她抬头朝着挂在古松上的纸鸢看了看,不由笑道:“既然大叔说垂钓是在心中,想必也不在乎用什么来钓了,不如将你手中的鱼竿借我一用?”
轻软的笑声就在身侧,谢石终于侧过头,与她明亮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今日难得沐休,趁着机会他便躲到别院来偷轻闲了。那只纸鸢飞过来时他就发现了,还以为不懂事的丫鬟刻意接近他的手段。
直到天锦出现时,他都还当她是个下人。
岂料她一开口便喊了声“大叔”。
大叔……
谢石在心里默了默,鬼使神差的接了她的话。她胆大倒是挺大的,目的也挺明确的。
他不由轻笑,倒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拿去吧。”
看着递过来的鱼竿,天锦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这么爽快。她眉眼弯了弯,一笑之间明若珠玉的脸浸在了柔和的日光里,明艳动人。
她飞快地接了来,嘴里轻快道:“多谢。”
便拿着鱼竿朝那棵挂着纸鸢的古松走过去……
谢石的眉梢轻轻一挑,就这样?
天锦估算的没错,鱼竿的长度刚好够着纸鸢。只是湖边风大,纸鸢上缠着线,线又缠到树枝上,一时难办。
谢石压根没有帮忙的意思,四平八稳坐在湖边,微侧着头不动声色地瞧着她。
天锦身上穿得单薄,上面穿着蝶恋衣的衣裳,身下是玫红色的长裙,身姿纤细,面上粉黛未施。
他注意到握着鱼竿的手小巧白皙,不像是别院里干粗活的粗使丫鬟,难道……想到一个可能,他的目光不由沉了沉。
他还记得那晚将新进门的妾室打发到别院,郭氏不欢散的事情。司马道子送来的人,他从未想过去碰,准备养段时间再寻个由头把人打发了。
偏偏郭氏那边却先闹腾起来。
谢石这几日都歇在前院,偶尔去两个姨娘那边坐坐。便是这样,郭氏也在府上酸了一把。
再过两日,便是他的寿辰了。他原本无意特意去办,郭氏却偏偏与他赌气,拉着侄女去张罗,含沙射影的将陈氏骂了一顿。
陈氏受了委屈,便在他面前红了眼。
陈氏是他的通房丫鬟,郭氏未进府前就跟着他了。他未成亲之前,衣食住行都是陈氏在打理,对于陈氏他还是有些感情的。
然而这些年,后院的三个女人各怀着心思,时不时总要拈酸吃醋,刚开始还觉得新鲜,久而久之便让人厌烦。
他是武将,性情直爽。即便是年轻的时候也作不来文弱雅士那种fēng_liú潇洒姿态,讨女人欢心。年纪大了,就更加不耐烦去吃后院女人的那一套。
今日说是沐休,倒不如说是跑到别院来透口气。
如果这个女子没有出现的话,他或许会坐上一时片刻就走了。
不过……她既然出现了,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
司马道子突然给他塞女人,本身就透着几分古怪,她若不是个安分的主,身上必然带着某种目的。
一想到这里,谢石的脸色就变了。
还在树下努力打勾着纸鸢的天锦,不曾猜出谢石的身份,却已经在他面前先泄了底。
等她好不容易把纸鸢勾下来时,燕尾微微有些伤损了。她嘟起嘴,暗暗恼怒。
拧着鱼竿过来还时,不自觉的就带着些小情绪。
“多谢你的鱼竿。”
谢石嘴角一勾,“不必客气。”
说完便接过鱼竿,弄好鱼饵,再次将鱼钩甩入湖中。
天锦站在一旁,看了看鱼蒌子里的几尾小鱼,有些舍不得走了。已经到了饭点了,她的肚子也饿了。现在回去,等着她的肯定是冷饭冷菜。
“姑娘还有事?”谢石微微侧目,问得不动声色。
天锦冲着他讨好地笑了笑,“大叔不计较得失,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这娄子里的鱼想必也在你的心里吧。”
“姑娘何意?”
“我想吃烤鱼。”
谢石:“……”
天锦没等他同意,立即就将鱼娄子给拧了起来,嘴里煞有其事:“再说了,肚子饿了这些鱼留在心里也没用,太虚无了,还是装进腹中比较踏实。”
说着说着,脚已经朝旁边迈走,回头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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