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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府前。
司马元显利索的翻身下马,早已等侯在侧的侍从,立即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缰绳。
策马急驰了一路,冷风迎面扑打而来,凉意钻到领口,才终于恢复如常。他立在巍巍的朱红门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此时骄阳正好,府前两颗大气的松柏挡去了瑟瑟寒风。深长的巷子,空荡荡的……
司马元显脸上几番变幻,既盼着马车快点跟上来,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世子,殿下请您去书房。”
司马元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又想做什么?”
奉命来传话的仆从见他变脸立即跪下去,声音里却已经染上了哭腔,“不……不知……”
“没用的东西!哼!”司马元显一脚将他踢翻,大摇大摆地迈进府。
司马道子的书房就在昭德院,一路走过去,都是高大的栾树,穿过一个小湖泊,蜿蜒水榭凉亭,才终于到了地方。
这个地方,是司马元显小时候最向往的地方。可自从他生母死后,他心里厌恶司马道子,但凡他住的地方,过去的地方,他都极少踏入。
书房的门,敞着开。
司马道子坐在案前,身上穿的是件藏青色的绫缎袍子,上面绣着蟒纹。
临窗的一方长案,朝着南方安置着。日头渐高,照射不到案桌,反而落在地面上,折射的树梢枝影绰绰,十分安静。
司马元显一脚迈进来,脚尖很不客气地踢到了门边,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就听他冷淡开口,“找我什么事?”
司马道子从身前的案卷里抬起头来,见他吊儿郎当半靠地门框上,眉头一竖,“到这边来站好。”
“有什么话便直说,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司马道子怒其不争,气得脸色铁青。
司马元显懒洋洋笑了,“小黑还等着我回去陪它玩儿呢。”
“你!”
他纨绔不化也不是一日两日,每回都能惹得司马道子动怒。可越是动怒,他反而越是放肆。司马道子不是没有想过将他掰正,可每回都会被他轻易挑起怒火,最后不欢而散。
久而久之,也懒得管他了。
可现在……
他压下火气,隐忍道:“听闻你最近与存菊堂走得很近?”
“嗤……”司马元显被他的虚伪逗乐,“父王不是都被人抓了个正着么,又何必故此一问。”
司马道子不由眯起眼,神情冷沉,“离她远些,她不是你该亲近的人。”
“父王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不去亲近她,那去亲近谁?”司马元显嘴角微勾,笑容变得邪肆起来,“这府中好像也没有谁值得我去亲近吧。”
“你如今已经十六了,也该担起这世子之责。整天遛狗逗乐,胡作非为像什么话!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拜散骑常侍,使隶尚书六条事。可你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跟那街头痞匪有何不同?”
司马元显面表情地听着,无动于衷。
司马道子深深吸了口气,将那蹿上心头的火气压住,“你下去吧。”
司马元显正是求之不得,二话不话,调头便走,半点留恋也没有。
他头也不回,司马道子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抬手一挥,桌案上的宗卷,笔砚,竹简……七零八落,洒落一地。
王国宝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地面一片狼藉,眼里微微一闪,“殿下。”
司马道子忍隐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拍案而起,双目圆瞪,指着门外,怒气腾腾道:“你听到那逆子说什么了!”
王国宝连忙垂下头,“世子还小,不曾醒事……”
“呵!”司马道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本王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再让他这么放纵下去,整个王府都要随他一起败落!”
王国宝默不敢言。
司马道子是又气又急又头疼,偏偏父子俩的关系早就败坏至此,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让你查得事情如何了?”
见他将怒气压下去,王国宝连忙上前,“依属下探查,那间茶楼的的确确只是一间普通的茶楼,并未发现虞美人行踪,先前得到消息可能真的并不准确。”
司马道子按按眉心,看来他想利用天锦将虞美人一网打尽的计策是没法实现了。一想到独子对天锦的态度,他的目光便冷了下去。
“找个适当的机会,将人送出府去。”
王国宝微愣:“殿下?”
“本王不想看到世子被女色所惑。”
王国宝心道:“今日在醉望楼,他的确发现天锦竟能左右司马元显的情绪。”
他迟疑道:“属下担心此事若被世子知道……”
司马道子脸色一沉,幽幽道:“那便想个办法把世子支开。”
“喏。”
……
刚刚从仁和堂出来的天锦,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被琅邪王所忌讳。
沐倾城并没有尾随而至。
她等来的是琅邪王府的侍卫。
仁和堂是虞美人真正的联络点,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也不便一直赖着不走。
回到王府时,已经午时了。采桑张罗了午膳,她却一点味口也没有。一想到刘裕还活,她心里实在欢喜,可欢喜的同时,又十分忐忑。
如果阿裕知道杀身之祸是被她所牵累,他会不会不想再见到了她了……否则,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无法冷静。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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