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啊沈先生,你先别薅头发,听我说,”医生把他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宽慰道,“你现在怀着孕,这段时间恐怕都是营养不良,记忆力下降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过不用着急,慢慢补充营养,养好了身体记忆力还可以恢复的,等你想起来了再打这个电话也不迟。”
沈桐:“可是我急啊!”
医生把他往诊室带,说:“你急也没用的,要安心养胎。你这段时间真的经历太多了,孩子不能这么折腾的,所以接下来听我安排,衣食住行我都会为你准备好,你只要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了就行。”
沈桐感动:“医生,你是个好人,你这样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医生:“不是说好了吗,让我亲自c,ao刀给你接生呀!”
沈桐:“可以可以!我都不知道你是妇产科医生。”
医生:“我不是呀。”
“啊?你不是妇产科医生,为什么要对生孩子感兴趣?”沈桐打量他,“你,你能行吗?别给我弄个一尸两命。”
医生:“放心放心,我什么都能来一点儿的,生孩子很简单,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叫上妇产科医生陪着就是了。”
沈桐勉强答应:“好吧,那可说准了。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医生:“我姓邱,叫我邱医生就行了。我以前在国内是肾脏内科医生,跑到这个地方以后基本就接不着相关的病人了,就开始了解各个方面的病症,能帮的都帮,能治的都治,反正只要是个人吧,浑身上下哪个部位都能整两手。”
沈桐:“那你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这里太落后了,太乱了。”
邱医生直言不讳:“没办法,犯了法,又不想坐牢。”
沈桐惊讶,没想到邱医生竟然还有过案底,就问:“那你是医患纠纷犯的法?”
“不是,说来话长了,”邱医生深沉地叹了口气,慢慢回忆,“我接过一位尿毒症患者,快七旬的老太太。尿毒症是肾病的晚期,人嘛受尽了罪,也花光了积蓄,可惜一直都没有□□,没得治。她的几个儿女都放弃了,开始不管不问,只有一个刚成年的孙子还守在病床前。”
“后来老太太几次跟我说,想安乐死,小孙子是他一手带大的,不能再拖累他。我一直劝她坚持,至少再多陪陪孩子几天,可后来看到她透析之后一次比一次不堪忍受的样子我就后悔了,一个老人家,何必再去受那份罪。所以在那次的透析过程中,我悄悄往她管子里注s,he了安乐死的药液。她死了,不再有痛苦。”
“邱医生,你……”沈桐哑然。
沈桐想了想,说道:“邱医生,你也算帮老人家解脱了,别太自责。”
邱医生:“可这件事被老太太的孙子看见了,真是相当难办啊。”
沈桐:“这就……那他肯定不能原谅你。”
邱医生:“谁说不是呢,不原谅就算了,反正我是不后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那小子竟然对外说是他拔掉了老太太的管子才致其死亡的,后来更是连夜逃了。医院当然是很乐意接受这个说法,但我能让他一个毛头小子替我顶罪?左右我也无牵无挂,到哪儿不能治病救人,所以嘛就也跑到这儿来了。”
沈桐笑着说:“邱医生,你是白衣天使中的魔鬼,还是魔鬼中的白衣天使?”
邱医生也笑了:“哎,手里有命案,激动呢。”
沈桐在邱医生家住了下来,他每天除了胎教以外就是想方设法去回忆苏烈的号码,也试过去找当地的警察帮忙,但人家根本不管他。后来邱医生也劝他,说就算现在回国了也很难办,男人生孩子,这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他就再也没安稳日子过了。
沈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决定先在邱医生家把孩子生下来再说。而后他就过上了皇贵妃的日子,谈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家里的活儿是绝壁不做的,天天都能听到邱医生冲他吼,说自己是请了个活祖宗回来,肠子都悔青了。
每当此时沈桐就咯咯直笑,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谁让你想要研究男人生孩子这一历史性的伟大课题,接受命运赐予的重任吧。
邱医生就忍不住在洗衣、拖地、抹桌子的时候长吁短叹,变着法儿地刺挠他,说孕妇太懒的话生出来的也是懒蛋宝宝,将来这些活儿他得做一辈子,偷懒十个月,辛苦几十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沈桐不以为意,说懒就懒呗,反正他爸爸有钱,大不了就请保姆嘛。邱医生狠啐,骂他三观不正,年纪轻轻就有这种好逸恶劳的思想,简直堕落,辣j-i,非得把小朋友教育成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不可。
沈桐就笑嘻嘻地反驳,说那可就错了,娃他爸爸才是二世祖,他得算三世祖了……
转眼到了秋天,四个月之后的一天夜里,沈桐被一阵腹痛激醒,而后疼痛一阵急过一阵,想来是马上要生产。他扶着墙挪到隔壁间,敲门叫醒邱医生。
邱医生又喜又怕,沈桐毕竟是他的第一位“产妇”,这对他来说具体特殊的意义。但距离预产期本该还有两个多月的,早产对沈桐来说可不是好消息,情况不容乐观。他匆匆忙忙就穿上了衣服,带着沈桐往医院赶。
说来也奇怪,苏烈这时候正在睡梦中,突然就冷汗淋漓地醒了过来,然后捂着肚子钻进了卫生间。他刚才梦见沈桐出事了,有人破开了他的肚子,肠子内脏全都涌了出来,吓得苏烈站都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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