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抬起了头,已经有些湿润的鹿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受惊一般地盯着他,仿佛在考虑他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臣是说,陛下是否允许臣随陛下微服出宫?”沈醉将自己的话又重申了一遍,提醒陈锦欢,她并没有听错。
“那个,这个,……可以,当然可以,朕准了。”像是怕沈醉会反悔一般,陈锦欢反应过来之后,忙不迭地连声答应了。连沈相都没反对,那自己这次总归能出去走走了吧。
“陛下!陛下……”待小江子气喘吁吁地带着一大群侍卫宫女跑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小江子发现陈锦欢不见了之后,那是肝胆俱裂啊。他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宫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祈祷上苍他能在宫门口把女帝给堵住。原本四散在宫内各行其职的宫人们,一看江公公这副玩命的狂奔,瞬间就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敢大意,紧跟着江公公就往门口冲去。
待一群人浩浩荡荡汗如雨下气息不定地奔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女帝已经被沈相给拦下来了,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放了回去,腿脚一软,又齐刷刷给跪了下去。他们自然心知肚明,这一招对女帝来说,那是一个屡试不爽。
陈锦欢头疼地看了眼跪了一大片的宫人,求救般地把眼神又放回到沈醉身上。沈醉接过她的眼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沈醉款步走到小江子眼前,先将小江子扶了起来。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江子,见丞相大人亲自来扶自己,赶紧借他的力站了起来。
“江公公,”沈醉平易地笑着:“本相昨日和陛下约定,今日微服出访一番,体察我池月国的民情。本相一时疏忽,忘了通报江公公一声,害江公公担忧了,是本相思虑不周,还请公公见谅。”说完,沈醉有些歉意地对小江子抱了抱拳。
乍闻此言,小江子是愣在了当场。他直勾勾地看着沈醉,心里自然明白根本就没约定出行这回事。但沈相望着他的眼神中露出的含义,令他不敢反驳。他想了想,女帝跟着沈相出去,就不用担心她会落跑。他当然相信沈相会把女帝安稳地带回来。既然沈相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给自己讨不自在。小江子见沈醉还在抱拳,他哪敢受沈醉的礼,急忙欠了欠身,拍着自己脑袋,像想起什么似的,一叠声地对沈醉说道:“沈相严重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奴才一时大意,把这事给忘了。你看,搞出这么一出来,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在此给沈相赔礼了。”
沈醉嘴角勾了勾,江公公也是个聪明人。他笑了笑,说:“那……”
“沈相,请。”小江子马上意会,伸出手示意沈醉可以把自家女帝带走了,并马上转身,对着跪着的一地宫人说道:“嗨,都起来吧,回去干活。”说完,他率先朝宫内走了进去。见小江子都发话了,他们也迅速起身,很快地散了开去。原本还热闹的宫门口,瞬间冷清了下来。
陈锦欢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她目睹了整个过程,见自己怎么都无法摆脱的宫人就那么不在意地回去了,心底一阵悲哀。特别是当狗皮膏药一般的小江子拱手将自己打发给沈醉之后,她的悲哀更浓重了。自己这个女帝,怎么到了他们那里,就像个烫手山芋呢?
陈锦欢很入神地沉浸在可怜自己的情绪之中,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头上。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顶软帽。她有些迷惑地看着沈醉,只见沈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解释道:“陛下,日头有些烈,戴上帽子可挡一挡。”
陈锦欢不禁感叹他的细心,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原来沈醉今日穿的是青色的常服,这顶软帽,原本也是戴在他的头上的。陈锦欢再联想到刚刚他把自己偷跑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心里对这原本忌惮的人,无端生出一种感激之情。
“多谢沈相。”陈锦欢有些不自在地道了声谢。
“陛下客气了。不知陛下想去哪里?”
听闻沈醉这番问话,原本还有些畏缩的陈锦欢,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像藏着星辰,抬眸望向沈醉,一脸期待地说:“庙会,朕……我想去庙会逛逛。”
陈锦欢就是无意中听到小宫女们讨论今日正好赶上庙会,所以才又动了偷跑的念头,没想到遇上了沈醉,意外地能成功出宫了。其实陈锦欢还是在没什么记忆的时候,跟父皇母后一起逛过庙会,多年过去了,她对庙会唯一的印象,就是热闹地紧。
沈醉凝视着眼前满脸期冀的女帝,内心柔得像一滩水,此时的她,并不是庙堂之上高高在上又有些孤寂的帝王,而只是寻常人家期待游玩的少女。他微微一笑,宽容地答应:“好。”
陈锦欢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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