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回头看向院门,两扇院门虚掩着,门缝里投进一道明晃晃的光来。
看来他今儿是换了跟班。
若是秋夕跟着,那个孩子会在外面就给自己递个信儿。
回过头来,燕之恢复了常态。
没偷没抢的,不过是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她怕个毛线!
“王爷若是不嫌屋里寒酸,就请进来坐坐。”燕之提步往屋里走,她顺势瞟了景行一眼,见对方穿的颇为华贵气派,是个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景行并不想进屋,他知道这屋子原是下人们居住的。
可燕之从他身前一过,一股子香喷喷的小葱炒饭的味道在他鼻子前飘过之后,他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
站在门口,景行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只见里面除了一床一桌再无余物,堪称寒酸。而破旧的架子床上铺着的花团锦簇的褥子以及叠得整齐的大红被面的锦被则显得分外的扎眼!
“王爷请坐吧。”
屋里没有椅子,大方桌被燕之摆在了床前面,她指了指床铺轻声说道。
景行原本听着她偷偷溜了出去是带着气来的,可看见那一床与这屋子格格不入的铺盖,他忽然没了气。
走过去撩了袍子坐在床边儿,他想起了与她同床共枕的日子,想起了她趴在地上抱着那么一大堆被褥杂物冲着他大喊大叫
“王爷可曾用了晚膳?”燕之看着他问道。
景行垂眸看了看桌上的一汤一饭,随即摇了摇头:“未曾。”
燕之没言语,扭头出了屋子。
屋里只剩了景行一个人,他伸手在床上摸了摸。
手下的褥子松软温暖,似乎还带着午后阳光的温度,让他的手掌在上面轻抚着,舍不得移开。
“一起吃吧。”燕之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只汤匙和四个茶杯:“我这里没有碗筷,王爷将就下吧。”
茶杯做的很不规矩,比寻常的饭碗稍小,勉强也可用来装饭。
燕之盛了一茶杯炒饭放在了景行的面前,又盛了一茶杯鱼汤给他:“先吃,吃完了再骂我。”
景行抬眼看向她,欲言又止。
“嗷!”屋里进了生人,唐伯猫不敢进来,只在从门外探了半个身子进屋冲着燕之叫道。
燕之出去端了它的猫碗进来,盛了两勺炒饭,又从汤里捞出几个鱼头来端了出去。
将那碗东西拌了拌才放在檐下,唐伯猫就急赤白脸地将脑袋扎了进去,一面吃一面发出‘呜呜’的叫声。
燕之洗了手回屋,见景行正端着茶杯喝汤,那茶杯炒饭已经空了。
她绕过桌子也坐在了床上,又给他盛了一碗:“我没地方坐”感觉到他望向自己的视线,燕之轻声说道。
“胭脂煮的饭食很美味。”他接过茶杯端详着:“这是府里的?”
手里的‘小碗’样子有趣,七扭八歪的似乎碗口都不圆,就是有点过于的秀气,一次只能装两三勺饭。
“这是我买的。”燕之把炒饭和鱼汤都往他跟前推了推,自己也开始吃饭。
第一勺炒饭送进口中,燕之轻微地叹了气:“这才是饭呢”
景行又侧头看了看她,只是他平常吃饭也很规矩,讲究个食不言,因此也只是看了看燕之便又沉默着去吃饭喝汤。
一大碗鲫鱼萝卜丝汤,一大碗小葱炒饭,很快的被两个人分而食之见了底。
景行往空空如也的两只碗里瞅了一眼,先放下了勺子。
“吃饱了?”燕之喝完最后一口鱼汤,颇有些意犹未尽:“太他娘的好喝了!”
“胭脂!”景行皱了眉。
“好喝好喝把‘他娘的’去掉,成了吧?”燕之赶紧起身举了手做投降状。
景行从袖笼里掏出一方帕子在唇边擦了擦,眼睛依旧盯着她看。
“王爷,没想到您也挺有饭量啊!”燕之就怕他吃完就和自己翻脸,于是满脸带笑的没话找话道:“您吃了十二碗!”
景行眉心跳了跳,他也没想到自己竟吃了这么多。
可对方说的话他也实在不爱听,十二碗?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说一个饭桶废物!
“就为了这一口吃食,你就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偷偷出府去?”收了帕子,景行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语气不善。
燕之吧唧吧唧嘴,显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心道:“这就来了!这混账东西都吃了我的饭了,怎么还这么不讲情面呢”
“我吃不饱。”想了想,她避重就轻地开了口:“府里的饭食我吃不惯,天天吃不饱,都要饿死了”
“哪来的银子?”景行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从那次夜里被她气走,两个人有日子没见,她的确实是瘦了!如今的燕之下巴尖尖脸小了一圈儿,越发的显得两只眼睛大的出奇。
嗯?燕之不动声色的琢磨着他的问话,觉着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卖豆芽的事儿!
“我卖了耳坠子。”她头垂得更低,好似很难为情似的。
这话半真半假,燕之心里虚的很,就怕对方看见自己表情。
她脸皮再厚,也没到了瞪着眼说瞎话的程度。
“只买了这些?”景行看向她的耳垂,那里果然没了东西。
“不止这些。”燕之开始给他报账:“我还买了案板,菜刀,炒菜勺子,一些调料”看见桌上的茶杯她赶紧又指着加上一句:“还买了茶壶和茶杯”
茶杯?难怪自己吃了那么多,原来那东西根本就不是饭碗!
景行磨了磨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了燕之的身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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