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夕大惊,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表哥……”
她脱口而出,胸口狂跳。
眼下这场对局俩人实力实在悬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这陆晟轩要是非要怎么样了她,她毫无反抗余地,于是心中便转了主意。干嘛非与他硬碰硬呢,先脱了身再说。
陆晟轩感到她柔滑的小手,心中一荡,听她娇滴滴地唤了自己一声,又不禁想起了她昨晚醉酒时的可爱,心中一阵软麻,暖酥,暗笑了。
“恩?”
他低头似笑非笑地瞧她,等着她说话。
苏凌夕一下子收回了手,胸口猛跳。
“我……我没准备好,我害怕。”
陆晟轩眉头一皱,“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我……”
苏凌夕的脸火辣辣的烫,一下子被问住,手足无措,又羞赧又烦躁又紧张,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正犹豫尴尬期间,却听陆晟轩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她立马更加慌张,完全不明所以,只见陆晟轩凝视着她,慢慢凑近她的耳朵,温温和和地道:“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可别忘了告诉我。”
他说完竟移开了支在墙上的手,向后退了两步,倚坐在了一旁的椅上。
他这是……放过她了?
苏凌夕浑身热汗,还愣着没反应过来,但觉耳边尚有他适才的余温,又热又痒。
她搔了搔耳朵,脸更红了,见脱离了他的束缚,那还想什么,当下立马奔到床边取了衣服便跑出了门。
到了外面吹了吹冷风,她清醒了些,才猛然意识到:该死,被他耍了!
这局怎么都是输,也唯有回想起砸了他的房间方才能让她觉得解气些。
她返回了之前吃饭的那间屋子,插了门,着急忙慌地换了衣服,一刻也未停留,直奔府门跑去。
陆晟轩站在屋檐下,一直瞧着她的离去的身影。
“人都走了,还看不够啊!”
一声娇气的话语把他叫回了神儿,陆晟轩回头一看,只见一窈窕少女,双手环抱在胸前,正俏立屋中,却是蝶幽。
蝶幽朝他走来,向他适才盯着的方向张望一眼,“我就知道是她,她是苏锦笙的女儿,刚从云山回来不久,赏梅会上夺了……”
“别打听她。”
陆晟轩关了门,沉着脸,立到了窗口。
蝶幽一声笑,“少主还真小气。”
陆晟轩冷然道:“说关键的。”
蝶幽嗔道:“刚才和她火火热热的,这会儿和我就冰冰冷冷的,少主也太偏心了吧。”
陆晟轩转过身来,面无表情,“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
蝶幽双手环抱,靠在门边,瞟了他一眼,娇嗔道:“少主可真古板!整天关键的关键的,你要是也不跟我火热一会儿,我就什么也不说。”
陆晟轩一听,登时红了脸,几欲张口要说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蝶幽见他的样子哭笑不得,“好啦,好啦!不难为你啦,正事就正事。”
陆晟轩仿佛落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什么,立刻点头道:“好。”
蝶幽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陆晟轩一脸尴尬,自己打破僵持,问道:“龙堃那边有什么消息?”
蝶幽道:“什么消息都没有,他到现在还没要我做什么?”
那日盗祥云佩一事,蝶幽依陆晟轩之言,有意失败,向龙堃告罪。
龙堃并未怪罪,也未让她继续偷盗,可见与陆晟轩猜测一致。他只是在试探蝶幽与楚泽而已。
可半个月过去了,龙堃除了偶尔送蝶幽进宫服侍楚泽外,没再让她做过任何事情。
陆晟轩应了一声,“他快用到你了。”
蝶幽并不懂,不过并未为多问。她相信少主,也习惯了等待。
陆晟轩道:“藏尸案了结,景唯倒后,工部尚书一位空虚,但陛下中意的黄劲不可用,龙堃也不会让黄劲上位。李响可用,此人虽于龙堃手下办事,却是个祈王党。你明日务必转告陛下,不必纠结了。”
蝶幽点头,“昨日有风声,梁萧快来了。”
陆晟轩点头,“所以暗杀,即将开始……”
蝶幽的脸上浮现担忧,“少主,你……”
“我不会有事。”
“可是,毕竟是刀子,我怕……”
陆晟轩沉默良久,望向窗外,缓缓地道:“地下长眠的十万大军,哪个不曾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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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金陵城中异常热闹,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可这表面安详的背后,却是惊涛骇浪。
三日内,有七名高官陆续被暗杀,死者死法一致,皆是一刀毙命,尸体旁都留有一块龙纹长命锁。
那龙纹长命锁正是祈王的标志。
一个两个看不出异常,可七个累积到一起,共性便出来了。
这死亡的七人有两个共同特点,其一都为龙堃部下;其二都参与过十八年前的千亭事变。
负责查案的大理寺少卿何忠良得知后立刻封锁了消息。
可事情还是被传了出去,且越传越玄。其中,祈王鬼魂回来索命的说法最为兴盛……
护国大将军府,龙堃书房
一声杯子碎裂之声响起,内阁大学士言煜与兵部尚书孙玄之一起闭了嘴。
屋中瞬时死一般的静,良久良久,龙堃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死人,也能把你二人吓得那副德行。”
“这……”
言煜与孙玄之皆是身上一层冷汗,彼此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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