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豪格凯旋至京,次日,皇帝御太和殿宴劳有功将帅。
一切繁缛的礼仪结束后,福临离开御座于席中赐酒,亲切地道:“肃亲王离京两年,平定川陕,阵斩张贼,功劳卓异,朕敬大哥一杯”
“为大清效力,乃臣本分,岂敢居功。谢皇上赐,臣恭领”豪格说着满饮杯中酒。回想这两年劳苦艰辛,如今终于功成而返,嘴上说得虽谦逊,难免有些志得意满。
福临也饮尽了,将杯递下去,道:“肃亲王瘦多了。”
豪格抹了须上残酒,回道:“皇上年岁还小,未经战阵,不知军中之苦对敌之险。何况那些瘴疠之地,臣虽不惧西贼,却也恐染恶疾。”
福临听了头一句便心中暗怒,他与豪格年岁差得甚远,幼时除了节庆打个照面,也说不上几句话,自然没什么兄弟情谊。可君臣之间,只要有眼下共同憎恶之人,却比什么情谊都牢不可破。福临冷静下来,想起因病薨于四川军中的衍禧郡王罗洛浑,又瞧着豪格较之过往黑瘦得多的脸庞,叹了口气道:“唉,幸而肃亲王无恙。”
其实豪格内心极看不上这个年幼的弟弟,若不是因缘际会,哪轮到他忝居高位。可如今形势,不得不互为倚仗,因而俯首揖礼道:“托皇上洪福。”
福临又对其余从征将领褒奖勉励一番,便先行离席。这之后,郑亲王济尔哈朗也借故退出。
豪格之前喝得急了些,回座稍歇,鳌拜便靠了过来,低声道:“王爷,阿尔津苏拜去兵部告希尔艮冒功。”
“哦?不过小事,让他们吵去。”豪格不以为意地道。
鳌拜急道:“兵部拿住这事,讯问为何王爷当时不秉公议处。”
豪格闻言,将杯往案上一掷,道:“好你个多尔衮,这就急着找碴”
殿上众人宴饮闲聊,喧哗热闹,并没其他人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瞧见他失礼的举动,便都静了下来。
多铎踱了过来,皱眉道:“豪格,今日是皇上赐宴嘉礼,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
鳌拜起身抢着答道:“回豫亲王,肃亲王只是醉酒失仪,并非不敬。”
豪格摇晃着站起来,搡开鳌拜,冷笑着道:“十五叔先不忙兴师问罪,十四叔那还等着给我挑错呢,得委屈您往后排。”
多铎给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本是忧虑其将有祸事,不料这人如此犯浑,心道,也罢,活该吃些苦头也懒得跟他废话,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硕塞在旁劝道:“大哥何苦开罪十五叔。”
豪格知道多铎一向厚道,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却不喜庶弟指手画脚插,冷冷瞥他一眼,道:“轮不到你插嘴。”
硕塞脸色一白,双拳攥了攥,转身走开。
鳌拜见他口无遮拦,心中发急,却是无可奈何。豪格揪住他的胳膊,示意他附耳过来,吩咐道:“盯着那几个崽子,他们定会胡乱攀咬,脏水泼到身上,得先想想怎么洗”
“嗻。”鳌拜应了,盘算着若是牵连到自己该如何脱身。
额尔德克京中的宅子在智化寺边上,离豫王府远得很,进了院中抬头就能见到皇城高耸的城墙。
苏拉引牧槿进了正房,道:“主子有伤在身,近来脾气不好,还请姑娘帮着劝慰。”
牧槿点了点头,自挑起帘子进了里间。苏拉想这位是王府派来的,也不知主子们是不是有话吩咐下来,也不便跟着进去,退到抱厦间去烤火。
额尔德克在炕上正襟危坐,可惜被子盖到腰间,显不出什么气势来。牧槿见他脸上并无伤痕,只是面色稍显苍白,想来并无大碍,便松了口气,道:“主子让我来瞧瞧你。”
额尔德克挪了挪腿,道:“天冷,炕上坐吧。”
牧槿稍一犹豫,还是依言坐到他身边。隔着不到两尺,望着他如同冰雪裁切的面庞,她绞着双手,克制着抚上去融化他的冲动。额尔德克握住她的手,倾身靠近,在距一寸处停住。她想退,却退不了,那一双微微上挑的feng目专注地望着她,眨眼时长长的睫毛仿佛会扫到脸上。她呼吸渐急,嘴唇颤抖着便贴了上去。谁先低头已无关紧要,她就是想他喜欢他,哪怕他已没那份心,她也不后悔。
初时是她含着他,很快便成了相互吮咬,她沉醉于亲吻,不多时便觉得脸红心热,怕自己难以克制,才按着他胸膛挣扎着分开。
额尔德克自然不想放过叼到口中的肉,追逐着亲她。牧槿难以拒绝,又浅浅厮磨了一番才脱身,低头理了理鬓发,问:“你伤到哪了?”
他抚着她的肩膀不答,她便去掀被子,却被他强行按住。她惊疑地望向他,见他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心头不由一跳。再三追问之下,他贴着她颊边耳语了一句:“恐怕难有后嗣了。”
牧槿闻言如遭雷击,他才二十一,怎能如此片刻后醒觉,她抱住他道:“我嫁给你”
额尔德克轻抚着她的背,道:“我不想委屈你。”
牧槿推开他,把眉一挑,道:“便宜你都占了,还想丢开不成”
他愣了愣,竟鬼使神差地回道:“我的便宜你不也占了么……”
牧槿脸一红,道:“既然如此,那便说定了。我家给不了多少嫁妆,你别嫌。”
“不嫌。”他望着心爱的姑娘,心里暖洋洋的。
牧槿仍去揭被,道:“让我瞧瞧伤的地方。”被下,他穿着宽大的蓝夹裤,忸怩着不肯褪下,她以为是不想在她面前丢丑,脱到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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