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闻言,心下松了口气,这位陈大人终于想起在下了,当即打起了精神,他与陈中敏这种老狐狸碰面,若是不百分百严阵以待,非得被人给吃个干净不可。吩咐了五空呆在院子里歇息,二人便跟着去了书房。
太守府的书房,自是比龙凤镇陈府书房要好上许多,但见里边整整洁洁,一排一排的书架上一摞摞书本井然有序,可知是有人常打理的。陈中敏正在练字,他攻行书,学王体,一手行楷堪称蜀中翘楚。
眼见二小进了屋,笔锋一收,正好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手中毛笔,用丝巾擦了擦手,口中道:“横儿,二子,你们都坐。”
王宝予口中喊了声‘舅舅’,便坐了下去,随即又有些疑惑道:“舅舅,怎么今日衙门的事忙完了吗?”这些天陈中敏早出晚归,很少有这么早回来的。
陈中敏喝了口茶,笑着道:“衙门的事哪有忙得完的,舅舅是听说你的好友普元神僧来了,便索性瞧一瞧,这小神僧怎么变成了个翩翩小书生了?”
二子听他打趣儿口气,回道:“变的不是小子,而是大人的眼睛。”
这样充满哲理的话总是能让人耳目一新,陈中敏讪讪一笑,随即道:“这次你们两要参加童子试,可是准备好了?”
二子暗骂一句老东西明知故问,“小子来郡上,便是为了童子试做准备,但小子资质愚钝,还需大人多多提点嘞。”
“本官这书房里藏书不少,你若是爱看,随便翻阅,若是看到什么不懂的,也可拿来请教,你与横儿乃肝胆兄弟,难道本官还不愿教你吗?”
“是嘞,小子现下便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地方,正要请教大人嘞。”
陈中敏情知二子要说些腌臜事,不愿污了外甥的耳目,当即道:“横儿,去给你舅母说声,今夜添两个菜,咱们一家人乐呵乐呵。”
王宝予再是木讷,也知舅舅与二子有话要说,但他二人总是避着自己,心下不免有些吃味儿,虽是如此,他自来温顺,也没说些什么,起身告辞便出了去。
二子见状,笑道:“大人也是知道小子的水准的,若是说横哥应试,那自是无虞的,但要小子来,怕得另费一番功夫。”
陈中敏冷哼一声,道:“周汝元周大人素来刚正,乃海内名士。县试乃他分内之事,便是本官也插不得手,你若是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那本官也是没法子的。”
二子无奈,自己若是能过得了县试,哪里还需要如今这般蝇营狗苟?复又问了句,“大人,当真没法子吗?”这话一脱口,便见陈中敏猛拍桌子,霍地起身,气得大骂道:“本官向来遵纪守法,你若没本事,便不要多费唇舌,自回家去吧。”
二子听他一句‘遵纪守法’,眼睛直瞪瞪瞧着陈中敏,也不再请求,一双清眸似有幽怨,又含嘲讽。陈中敏见了,良久,强忍着心口怒气,才慢慢给二子介绍起本朝举制来。
科举为政治之本,本朝初创科举制度,自仁宗朝以来,为防取士过程中舞弊徇私,渐渐形成了sān_jí考试制度,所谓sān_jí,即乡试、会试、殿试三试。乡试乃进取的第一步,但要参加乡试,考生须得有生员的功名,为取得生员功名,则需过了童子试,这也是二子此来的缘故。
童子试分为县试、郡试、部试三个阶段。县试日期一般定在二月,由县令主持,考取之后,才能有上一级参与郡试的资格,郡试同理,由一郡之首太守主持,考取后便可参与上一级部试资格。
二子现在便难倒在县试的门槛上。陈中敏说了一大串,总而言之,“那位周县令周老大人乃正义之士,不是以强权威逼便可得逞的,你小子若是不能得了这位老大人的青睐,那本官纵是有心助你,也是无用的。”
二子闻言,默默不作声,心里暗道:我连这位周老大人长什么样子也不曾知道,哪里有办法搞定他?眼瞧着没几天功夫了,这可如何是好?整个夜晚,他都在沉思这个问题,自然也没得一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醒得较晚,也自然没有早饭,刚洗漱完,便见五空冲了进来,口中道:“二子哥,王公子请你过去嘞。”
“怎么了?”
“是方七公子来了,正在前院里喝茶呢,小僧瞧着王公子很有些不适,难道他们有什么龌蹉不成?”
二子但笑不语,收拾一番,便跟着五空出了去。这时,方林满已到了好些时候,正拉着王宝予说些个什么,二子远远瞧着,只觉王宝予似乎有些抵触。快步近前,耳听着方林满正说到,“我家有处妙地儿,里边培植了不少花卉,现下还算是个异景儿。明日正好得闲,小弟便邀集了几个郡中文士观赏花景儿,王世兄若是有兴趣儿,不妨同来。”
王宝予正不知如何应答,见二子过来,忙转换了话题,喊道,“二子弟,你来了。”他只觉与方林满交谈,比和自家舅舅还要紧张。这才多少工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便把自己老底给抖了出去。读了什么书?先生是哪位?交了那些个朋友?但凡与自己相关的,甚至二子的来历等等,只要能出口,不知不觉间全给说了。
二子见他窘迫,不明所以,只好先告罪道:“小弟贪睡,教两位见笑了。”
方林满见状,顺着刚才的话,忽然道:“李世兄来了,小弟正要说到你嘞。鄙府有处妙地儿,里边培植了些许花木,虽在冬日,也有不谢之花,时人称为’方义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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