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众人兴尽归宅,刚至宅门前,却发觉几分诡异。
秦恪唤来护卫,护卫现身后答:“容郎君亲父与伯父,于未时三刻抵宅。”
容连一愣,“阿耶回来了?”
“你退下罢。”秦恪吩咐道。
护卫退离后,众人皆看向容奚。
容奚面色如常,从容抬步入宅,往正堂而去,秦恪并不打算掺和容家家事,兀自回屋。
至正堂,一人端坐席上,面容略憔悴,见到容奚,目光顿时复杂难言。
一妇人立于身旁,面容秀美温婉,正是何氏。
二伯容维恒则立刻起身,关切看向容墨,见容墨气色尚佳,圆润些许,心中不由大定。
容连上前一步,“父亲,姨娘,二伯。”
何氏为妾室,依规矩不能唤母亲。他私下如何称呼不要紧,如今堂中尚有外人,他得守规矩。
容维敬仔细打量他片刻,矜傲颔首。何氏笑意弥漫眼角,见他似胖硕些许,不禁对容奚生出几分感激。
“多谢大郎照顾阿墨。”容维恒先出声感谢。
容奚礼貌一笑,“二伯无需见外,三弟乖巧聪慧,助我良多。”
听他赞扬自家儿子,容维恒高兴坏了,面上笑意一直未褪。
忽听堂上一声冷哼,“你这逆子,见到长辈竟如此不知礼数。”
分明针对容奚。
容奚抬目,与容维敬眸光相触一息,并未理会他,反而望向何氏,道:“何姨,厢房早已备下,您舟车劳顿,不妨先去歇息。”
宅中厢房不足,遂刘子实与刘和一间,洗砚与金吉利同住,容连与梁司文共榻,容奚与秦恪同眠。
二伯容维恒恰好可与容墨一间,余下主院,留给容维敬与何氏。
容维敬气得面红脖子粗。
何氏柔柔一笑,“多谢大郎君。”
她言罢,暗中戳容维敬后肩,柔声劝慰道:“郎主,妾扶您去厢房。”
容维敬强压心中愤怒,起身甩袖离开正堂。
为庆祝飞行模具成功一步,容奚本欲亲自烹调佳肴褒奖容墨。然今日时机并不恰当,他只好作罢。
灶房交由三位难民娘子。
晚膳至,容氏众人同堂,容维敬本欲摆威风,但见秦恪同在,不由认怂。
膳堂极为安静,针落可闻,众人心思各异。
待膳后,众人正欲各自回房,容奚却唤住容连。
“日后请何姨与我等同堂用膳。”
大魏妾室地位卑微,不能与主家一同用膳,何氏素来遵循规矩。
但在容奚看来,何氏日后可为容宅主母,家宅皆由她打理,如何不能同堂用膳?
容连闻言,眼眶鼻腔顿酸涩无比,他怔愣几息,低声郑重道:“多谢阿兄!”
谁人不愿生母得到尊重?
如今容宅,俱听容奚之言,他给予何氏尊重,旁人自会遵从。
恰此时,何氏轻步而来,笑容极温柔,“大郎君,妾有物交予您。”
容奚已猜到是何物,躬身行一礼,道:“多谢何姨。”
何氏忙还礼,“大郎君莫要如此,妾不敢当。”
二人同至主院,容奚立于院外等候。
须臾,何氏捧一物而来,交予容奚之手。
物用布帛包裹,容奚却知晓是容章氏灵位。
“何姨,日后宅中之事皆由您打理,您若有需要,尽可寻刘翁。”
何氏颔首,“多谢大郎君。”
她见容奚欲离,不免脱口问出:“听闻大郎君学堂中亦有小娘子,是否?”
容奚诧异回道:“确实如此。”
何氏笑得真切,“大郎君胸怀宽广,妾佩服。”
“何姨谬赞了,”容奚淡淡一笑,“早些歇息。”
他离开后,何氏回屋,见容维敬依旧生闷气,不由安抚几声。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容维敬叱骂一声。
何氏低首敛眉,边收拾床榻边淡淡回道:“妾虽未入过学,却也识得几个字,明白世间道理。莫非读书人尽皆通透明达,不会为恶?”
“你顶撞我?”容维敬皱眉问。
他发现近日何氏与往常颇有几分不同。
“何时沐浴?”何氏转身问,“妾去备水。”
容维敬挥挥手,“你且去,莫要扰我。”
与此同时,容奚去往祠堂,用布包裹无名牌位,同容章氏灵位放在一起,携离祠堂。
待入住新宅,再重新供奉。
回屋后,秦恪正靠椅看书,见容奚手中捧物,并未询问,只道:“是否沐浴?我唤人备水。”
容奚置灵位于箱奁中,回道:“你先沐浴,我歇息片刻。”
秦恪也不推辞,拾掇干净衣物,往耳房走去。
不多时,他沐浴完毕,仅着中衣,披湿发入内,见容奚歪斜在椅背上昏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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