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我正在酣梦之中的时候,忽听卧房和客厅里一起铃声大作,嘈杂的像是菜市场里的趿着拖鞋的中年妇女的讨价还价般。这响声中夹杂着打鼓声,吉他声,人声,我被吵的脑仁都疼了,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冲上来,闭着眼睛去摸手机,又听见王霖朔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王震的翻身叹气声,虽困意像是放在黑夜里的墨水瓶般那么黑天昏地,可却一点也睡不安稳了,只好两眼肿胀地翻身坐起。
王霖朔呆呆的坐在床边,迟钝又缓慢的抓着裤子往身上套去。我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心里顿时涌上来许多抱怨的话,一想到路叔那冷冰冰的语气就觉得后背发冷。我无可奈何的推了推王震的背道:“起床了。”
王震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半分钟后忽然坐起来,皱着脸一声不发的穿着衣服。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弓着背缓慢地走向卫生间去洗漱,却瞥见张思远张着嘴仰躺在沙发上,呼噜声像是要把房顶掀翻了。
我没好气的走过去推了推他,叫道:“你的睡相怎么这样差,你就不怕从房顶上落下什么墙灰之类的东西吗?”
张思远揉着眼睛,半天才清醒过来,迷迷瞪瞪的带着睡腔道:“你家沙发太硬,昨晚老子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好不容易闭上了眼睛,却又被你给推醒了。”
我拍拍他表示安慰,走到卫生间去洗漱,又趁他们占用卫生间的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没精神。
大家都准备妥当之后,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四点零五分。我心里有些忐忑,一边想着见到路叔后该说些什么才不尴尬,一边招呼他们下楼。
天空黑的犹如一团墨,我甚至连一颗星星都没看见。街上没有任何行人,空荡荡的街道上不时刮起一阵吹动树枝的风,那树枝的影子让走夜路的胆小者看了会以为是鬼怪作乱。
虽我们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六分钟,但我还没把车停稳就看到路叔绷着脸,背着一个大包站在那里。张思远憋着一肚子起床气,可见了路叔这冷的像是冰山般的表情火也发不出来,打着哈欠站在一边,不时向他望望,想说点什么话来活跃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见这三个人垂着头站的离路叔老远,心里不由得大骂他们说过的话像放屁一样,说好的有难同当呢?我望望路叔面无表情的黑脸,硬着头皮走过去,硬挤出句寒暄的话道:“您怎么来的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他扭着头盯着地上的落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颇为尴尬,摸摸自己笑僵了的脸颊,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你们四个跟我和老四去一趟云南。”
我有些惊讶,想不到自己不经心的猜测竟然变成了事实。我对他一点头:“明白,但……你的身体能否撑得住?”
他冷声道:“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分寸?机票已经订好了,七点整从机场出发,旅行用的东西到了当地再买。”
我没想到行程竟然这么赶,看来事情的确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我不禁有些内疚,对不起在嘴边打转却又无论如何也挤不出口,犹豫了半晌叹了口长气,走到一边去和他们讲去云南的事情。
张思远在惊讶之余还有一丝窃喜:“云南吗?听说那里的傣族妹子腰都一尺九,能歌善舞的,皮肤肯定也水灵。”
王震摇摇头:“那倒不一定,即使有这样的妹子人家肯定也有男朋友了,肯定轮不到你。再说了你看路叔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就知道到了云南之后会有一个g的麻烦事等着你,哪有时间去泡什么傣族小姑娘。”
张思远被他一番话说得兴致又低落下来,又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不远处忽然驶来两辆出租车,对着我们滴滴直按喇叭。路叔凑上前去跟其中一辆车的司机说了几句,拉开车门钻进去,车子一溜烟扬长而去。
我放松下来,心道这样倒可以避免和路叔坐一起的尴尬,慌忙检查了下自己的车是否锁好后,挨着王霖朔挤进去,副驾的王震对司机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本来我还想着瞪大眼睛,一路监督司机,可路边不断飞驰而过的景色却普通的有些乏味,看着看着我的眼皮就再也抬不起来了,意识混混沌沌的不断下沉。
我迷迷糊糊的梦见了我们一行人从飞机上走下来,一群身穿各式各样的傣族衣饰的少女们欢声笑语的迎上去,张思远两眼冒绿光,大叫道:“醒醒,醒醒,到机场了。”
我正在奇怪张思远怎么一见到美女嗓音变得异常粗犷,而且说出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时,肩膀却被人轻拍了几下,我茫然的睁开眼,司机师傅正瞪着眼睛看我,见我醒了轻舒了口气道:“你们几个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这一路上是听着你们的呼噜声过来的。你们昨晚难不成喝酒去了?”
我尴尬的笑笑,摇摇头从钱包里拿了钱付了车费,把睡的犹如死猪一般的张思远打醒,路叔不耐烦的跺着脚走过来敲车窗,示意我们快一点。
我们匆匆忙忙的跳下车,张思远一边把裤腰向上拽一边陪着笑问道:“路叔,咱们去云南的哪里?”
路叔回答道:“丽江。”
他的最后一个江字才说了一半,张思远和王震便齐齐惊呼一声,张思远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王霖朔那本来一条缝般的眼睛也扩大了不少。我心一动,听张思远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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