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出来,吹了吹,说:“还有些烫,再等等。”
倪胭偏着头,仔细瞧着杜引。
不仅她瘦了,杜引也瘦了,他甚至比她瘦得还多。
倪胭住院之后,杜引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没有掉过眼泪,没有说过肉麻话,只是每天过来照顾着倪胭,亲自给她熬一些营养汤。
倪胭拽住杜引的袖子轻轻拉了拉,杜引了然,他把手中的汤碗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倪胭坐起来。他的手搭在倪胭的腰侧,顺便捏了一把——又瘦了一圈。
倪胭双手捧住自己的脸,苦着脸说:“我是不是变丑了?”
“本来就没多好看啊。”杜引漫不经心地说。
倪胭瞪他一眼,又去摸自己的头发,可怜巴巴地说:“化疗让我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杜引打量了一会儿,说:“你这脑型长得挺适合光头的,真的。”
“你烦不烦呐你!”倪胭随手抓起身侧的枕头去丢杜引。
第二天杜引再来的时候,倪胭惊愕地发现他剃了个光头。
杜引特别总裁范儿地坐在椅子里,大长腿交叠,长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都说光头是检验颜值的第一标准,可是这他妈也太帅了吧?”
倪胭哈哈大笑,她笑着笑着开始咳嗦。
杜引瞬间变了脸色,将她扶起来。
“要不要叫医生?”
倪胭摇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杜引急忙拿过来给她,她喝了两口,脸色逐渐恢复寻常。
倪胭偏过头望着杜引,又一次问:“我是不是变丑了?”
“你这个问题太没劲了,真的。”杜引板着张臭脸。
倪胭失落地垂下眼睛,说:“嗯……其实我是想说你好久都没有亲过我了。好吧,其实你好像从来都没有主动亲过我。每次都是我主动的。现在我变丑了,我想亲你,怕你嫌弃我,就一直忍着,忍了好久好久的。”
“你这孩子啊……”杜引失笑。
“我已经十七岁了。”倪胭仰起头望着杜引,“我还能活到十八岁听你的答案吗?”
望着倪胭的眼睛,杜引的心里揪了一下。他迅速别开眼,把险些要溢出来的湿润逼回去。当他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俯下身来去细细地吻倪胭。
干净的、虔诚的吻。
贝宥清手里抱着一束鲜花,他站在病房门外,无意间听见里面的对话,看见里面接吻的两个人,他再也不能往前迈出一步。
原来错过一次真的就是错过了一辈子。
贝宥清转身,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忽然听见身后杜引慌张的一声:“医生——”
这是杜引这辈子第一次六神无主。
倪胭被推进手术室,杜引和贝宥清坐在外面等候,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谁也没说话,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杜引起身暂时离开,他站在另外一条走廊的尽头,将电话打到国外。
“怎么了?你声音有些不太对。”严亦恪一边扯着水管给草坪浇水,一边听杜引说着。杜引说完之后,严亦恪转过头去,望向另一侧的草坪上的安佳莹。安佳莹一手扶着后腰,一手牵着狗狗在散步。
安佳莹怀孕八个月了,肚子里是一对双胞胎,所以肚子比寻常八个月的孕妇更大。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严亦恪望过来的瞬间,安佳莹也转头望向他,对他甜甜笑起来。
严亦恪扯了下嘴角,他收回视线,眸中略沉。
半晌,他对着电话说:“好,我明天回国。”
·
倪胭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她摊开掌心,杜引和贝宥清的第七颗星果然因为她的“死”而全部亮了起来,她的任务完成了。
可是她为什么活了过来?
说好的不治之症呢?
说好的熊猫血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肾源呢?
“怎么就在我昏迷的时候突然找到肾源了?”
杜引翻看着财经杂志,随口说:“运气好吧,你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另外一家医院里正好有一个出了车祸的死者生前签了器官捐献协议。”
“哦——”倪胭拉长了音,“那得去好好谢谢他才行。”
杜引随意“嗯”了一声,说:“等你好了的。”
倪胭现在是公众人物,她得病的事情众所周知,对于谁把器官捐献给了她这种事情总有人会关注。但是杜引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万无一失毫无破绽。
瞒着所有人——这是严亦恪答应捐献的条件。
手术后,倪胭住在医院的四楼,严亦恪住在三楼。405和305,刚好是楼上楼下,两个人却从未见过对方。
安佳莹挺着大肚子给严亦恪盖好被子的时候,楼上的杜引刚好为熟睡的倪胭拉平被角。
严亦恪半个月后出院,被杜引的人悄悄送出国。
他只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侧过脸看了昏迷的倪胭一眼,之后听说手术一切顺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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