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潇潇并不看他,用手肘撞了撞他,“我弟弟,你只管按你们的法子教,兄长才是你正头主子,不必听我娘那些抱怨。”
崔宁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不过……”你会在中间为难做了磨心……二太太不敢指摘侯爷,又不好冲去侯府外院惩处他这个“罪魁祸首”,这股子气没处撒,最后还不是要落到她头上去……
侧旁一只软软的小手递了酒囊过来“喏,你也来点?这酒够劲,辣!”
崔宁面露难色,不免抬眼看了看她。
安潇潇洒脱的笑容背后,淡淡的心酸盈满胸臆,她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可分明那双清亮澄澈得不掺杂质的双眸有了雾色,崔宁看得分明,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笑着摇头,故作轻松地笑道“姑娘饮过了,我何敢再用。”
安潇潇心里涩了下,脸上却是轻嘲的笑“瞧你,娘们儿唧唧的,这里有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当我是你军中的兄弟就成!”
崔宁笑着伸手比了比她的高度,“兄弟?小兄弟还得再吃几年饭才成啊!”
她生得娇小玲珑,站起来矮他一头,坐着才及他耳边,面貌娇软可人,红唇轻翘,顾盼神飞,却偏生不爱女红爱武行,前两年便喜缠着他教拳脚,房里摆了数不清的兵器,还有一怪癖喜欢养蛇虫,外表看去文文静静是个大家闺秀,私底下却是全然不同的样子。
这样子,他有幸得见,并深深为之吸引。
军中生活乏味,侯爷又是个闷葫芦,旁人家的亲随日日跟着出入风月场,流连销金苦窟,因着侯爷的性子,他也不得不拘束了生活。也有人给他提些娇滴滴的女娃儿,只觉无趣寡淡得紧。第一回 隔墙偷见她驯蛇,很是惊讶。越发了解熟悉,越发的放不下。
她当真与所有他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那眸子灵动极了,像是眼睛会说话。有时瞧她在人前稳重文静,再想想背地里和他讨酒喝耍赖皮的样子,他心里就觉好笑。
怎么会有人,生了两张面孔,而又都是那么的讨人喜欢?
安潇潇横目白他一眼,从他手里夺回酒囊,气鼓鼓地道“不喝拉倒!”
自己就着那壶嘴,咕咚咚大口大口的灌入口中。崔宁瞧得心惊,忙从她手里夺那酒囊“知道是极烈的酒,还这般牛饮?”若是醉了,岂不又惹事端?二太太待她向来苛刻,如何能饶?
安潇潇躲避他的手,似乎用力太过,身子一个不稳,就朝墙下栽去。
崔宁吓得脸色发青,连忙跃下墙头,飞身将她托住。
两人于一人多高的墙上飞速坠下,她手臂环过他脖颈,手里的酒囊飞了出去,她似乎怕极了,闭紧眼,紧紧攥住他手臂上的衣料,将头贴在他胸前。
紧紧的,紧紧的贴住……
心里凉丝丝的,知道这许是此生唯一的一次,如此亲密的相贴。
她杏核般的眼睛,红红的尽是湿意。
两人落在院墙下,他一手撑住侧旁树干,一手稳住下坠的身形。心脏砰砰而跳,不知是因恐惧她几乎坠地,还是源于别的。
他的理智先行苏醒过来,声音沙哑地开口“姑娘,没事了。”
两手摊开,松开了对她的搂抱。
安潇潇闭了闭眼,压回那水汽漫漫的泪意,苦涩一笑,从他怀中跳了出来,状若无事般叹道“好险!”
话音刚落,崔宁“咚”地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属下护持不力,令姑娘受惊,回头自去领罚!”
安潇潇眼角一颤,面容僵住。
她垂目看向跪在身前的男人,好不容易压抑回去的热泪几乎夺眶而出。
什么“姑娘”,什么“属下”,他偏要时时提醒着他们的身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们之间尚有无穷的鸿沟难以越过吗?
安潇潇冷着脸道“崔宁你起来。”
崔宁垂头,从地上缓缓站起,“姑娘,属下这便前去领罚。”
“你……”她面色涨的通红,似乎酒意上头,又似乎是气得不轻,“崔宁,我和你好好说话呢。”
“属下……”他退后一步,朝她抱了抱拳,“属下告退。”
泪水涌了出来,她咬着嘴唇,不甘地凝视着他,“崔宁,你就非得……”与我生分至此么?
崔宁垂头转身,未看她一眼,脚步匆匆而行,几步跃上屋檐,在那高高的屋脊上闪了闪身形,再也看不见了。
安潇潇泪流满面,手捂住胸口,哭泣着蹲了下去。
“坏蛋……”她袖中的小蛇似感知她的不快,从袖中滑出,攀着她的手臂,朝她窄窄的肩头绕去。
屋下另一侧的树后,崔宁沉默的立在那儿。
他双手紧紧攥住自己胸前的衣衫,痛不欲生。
他扬手,闷闷地捶了自己一拳。
适才,他当真只是心急扑救顾不得礼数么?
他是存了龌龊之心,对她生了妄念!
怀中软玉温香,是他肖想过多少回的人啊……
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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