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晨光将他背上斑驳的伤痕尽收眼底。从肩头至尾椎,伤处一览无遗。
侯爷亲赐的五十鞭,不敢不留痕迹。
安潇潇咬住嘴唇,怕惊醒了炕上沉睡的人,眼泪无声落下,又无声地抹去。
那一瞬间,心里有些埋怨。
兄长明知崔宁不会有心害他,却仍不留情面地,给他这番责罚。
崔宁心里何尝好受。他闭着眼,生怕自己忍不住出声或动摇。
身侧为他落泪的人是他不可招惹的人,早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宁可从一开始就远远避开。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任她无声的来,悄悄的去,假作一切他并不知情,假装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事发生。
今日护送丰钰回来的是安锦南身边的另一个心腹卓鸣。甫一下车,就见丰府门前早有候着的管事。
入了上房,众人皆在座。丰钰脸上犹有淡淡的伤痕,丰大太太不免关切道,“昨天被野马冲撞的马车,真是嘉毅侯的”
安锦南车马被袭,街上许多人目睹。
丰家一路派人跟随,更是比旁人先得了消息。
因嘉毅侯向不喜人多聒噪,众人皆观望着,不敢轻易上门探看致礼。
却不知如今嘉毅侯伤势如何,倒有坊间传闻,说安锦南给人行刺而亡,众人惊慌忧心了整夜,才把丰钰这个知情人盼回来。
丰钰神色有些疲惫,她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换,肩头点点滴滴皆是昨日安锦南背上淌下来的血迹
她轻声道“我不知道。”
丰庆拔高了声线“怎可能不知你不是和侯爷同车而行,还留宿在他府里”
丰钰眸光冷冷朝他看去“父亲知道的既如此清楚,何必再来问我”
她朝丰凯行了一礼“伯父,我身上有伤,想先回去休息。”
丰凯抿了抿唇,他何尝不急切的想探知详情可又不好强留住侄女,只得朝妻子打个眼色。
丰大太太道“钰儿你真不知情嘉毅侯与我们家不同别人,我们也是出于关心”
丰钰垂头叹了声,道“是。”心中冷嘲不已,安锦南何时与丰府来往亲密,不同于旁人是亲眼见着她登上安锦南的车,便把她和安锦南的关系想得龌龊不堪了吧
丰大太太给周氏打个眼色,周氏连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丰钰,“好妹妹,长辈们也是关心侯爷,忧心你,你身上伤了严不严重我这就叫人请了郎中过来,给你诊治。”
昨日午后就知她和安锦南的车马受袭,却至此刻才想起关怀她伤势。换做旁人家的女儿遇到这种事,怕家中早该找上侯府要人了吧
丰钰借势瘫软在周氏怀里,虚虚朝众人行礼告退。
屋中,周氏百般打探,丰钰只是避重就轻。
“我歇在五姑娘处,实在不知侯爷院中事,也未得到任何消息若伯父迫切想知,我这便再厚颜去侯府一趟,打听清楚”
她如此虚弱,周氏哪能真由得她去见问不出什么,失望地回上房复命去了。
她走后,丰郢便至。
丰钰才换过衣裳,身上青紫处涂了药酒。丰郢搓着手进来,局促地立在门前。
他想关心她,又觉没脸见她。
他想与她解释他的难处,又怕她旧事重提将事情弄得越发不可收场。
丰钰遥遥凝望他,神色似乎比昨日和缓些,指着炕前的凳子道“哥哥坐吧。”
丰郢垂头不语,时不时上下打量她。
丰钰便如昨日什么都未曾发生,淡淡问道“早上哥哥去过侯府么”
他如今在安锦南手底下做事,本是每日辰时前去议事的。
丰郢摇摇头“侯府传下消息,说免了今晨的事务。侯爷生死未卜,我们都很担心”
“只怕,我帮不上哥哥”丰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落。
丰郢忙摆手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来瞧瞧你。”停顿一瞬,极为难地蹙紧了眉头,支吾问道,“钰儿其实你你和侯爷之间”
“我和侯爷之间,什么都没有。”丰钰声音冷了下去,翻转过头,朝炕里睡了,“哥哥若没旁的可说,便请便吧”
有些事,回不了头就是回不了头。丰郢也许不是为着打探安锦南的消息,而是仅仅出于兄长对妹妹的关心,生怕妹妹吃了亏,想要提醒一两句。可在发生过昨日的那件事后,在妹妹知道他如此懦弱无能后,他还有什么立场,提点她
丰郢神色挣扎,张了张嘴,凝望片刻她倔强的脊背,低叹一声,只得怅然若失般离去。
丰钰睁开薄雾浓云弥漫的眸子,嘴角噙一抹冰冷的讥诮。
小环从外进来,神色有些慌乱地秉道“姑娘,段家舅老爷来了”
丰钰拧了拧眉,听小环道“说是,是来给段家四爷向姑娘提亲”
无边的浓雾在眸中弥散开。
求婚段清和怎么想的
为着盐场生意,为着接近安锦南,最快的打探消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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