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一丝儿风也没有的夏夜,她慵懒地坐在西暖阁内,耳畔丝竹喧闹。
今天是苏皖的生辰。
南宫世修自然陪着,红婵走进来,瞧瞧窗外,看看她,走到窗前,放下碧纱窗,轻声说:“天气太热了,小姐喝完解暑汤,奴婢陪着小姐画画吧?”
她知道红婵的意思,不过是怕自己伤心。
淡淡一笑:“苏夫人回府的第一个生辰,王爷该给她体面的,你不用多想,我吩咐你送过去的礼物送了没有?”
“奴婢一大早就去给苏夫人磕过头了,按照小姐的吩咐,一对点翠玉簪,说实话,那还是皇后娘娘赏的,小姐这礼物太贵重了些。”红婵展开宣纸,研墨。
薄唇浅笑,懒懒地坐起,站在桌前,提笔在手,犹豫片刻,笔锋落下:藕风轻,莲露冷,断红收,正红橱窗上帘钩。
笔锋停滞,落在空中,恹恹地搁下笔,揉成纸团扔在纸篓:“算了,时间不早了,我也乏了,收了吧。”
和西暖阁的冷清相比较,今天的清晖园却是格外的热闹。
许凤儿亲自张罗,请了京城中的名角儿为苏皖庆生,南宫世修坐在主位,台上唱着西厢记,正是崔大小姐送别张生的片段。
黑眸深幽,俊脸清冷,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苏皖见他面色不对,陪着小心:“王爷累了一天,想来也乏了,还是早些散了吧。”
南宫世修未曾说话,许凤儿醉眼迷离,举着酒杯凑过来,笑着:“妹妹忒也呆板了,王爷繁忙,难得借着妹妹的寿辰休息一日,聒噪些什么,喝酒。”
其实,南宫狄尚在病重,座位唯一的皇子,他都不该为自己的妾侍如此大张旗鼓的庆生。
碍于苏皖现在的情状,偏偏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黑眸落在苏皖的发簪上:“你的发簪很别致。”
苏皖的手落在发鬓:“王爷是说这支发簪吗?呀,妾身忘记了,没有请白二小姐过来同乐。”
许凤儿冷笑:“妹妹忘记我可没有忘记,已经派人三番五次的请了,人家是千金小姐,大羲的第一美人,怎么会和咱们同流呢?不是咱们不请,是人家不来呢。”
黑眸看似无意,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再热闹一会儿,本王还有事。”
“王爷,王爷”苏皖跟出来,跪在他身后,音色哀怨:“苏皖知道王爷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凤儿姐姐好意,说最近宫里太多烦心的事情,冲冲喜的。”
背对苏皖,沉声:“许凤儿是皇后娘娘赐给本王的,位分在你之上,按例你只该称呼她姐姐。”
脚步抬起,落在原地,声音悠远:“那只发簪与你不配,你还是摘下来吧。”
言罢,疾步出了清晖园。
苏皖手握发簪,点翠飘落,赶过来的贴身丫鬟玲珑忙拿过来,好意提醒:“夫人使不得!倘若日后王爷或者白二小姐问起发簪之事,夫人怕是不好交待。”
冷目,白了玲珑一眼:“不过一支簪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好歹我现在还是王爷的夫人,她算什么东西?!”
“妹妹这话说的极是,在你我姐妹面前,白霓裳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从后门抬进来的一个陪嫁罢了。”许凤儿摇摇摆摆走过来。
冉泽从树荫后走出来,小眼睛盯着苏皖:“不错,白霓裳现在没名没分,可是她若想要,不过分分钟的事情,苏皖,你现在是王爷的夫人,也该记住自己的出身!”
立时泪盈于睫,苏皖转身:“都停了!下去!”
她的出身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暗卫。
当然和名门小姐无法相提并论。
此时,南宫世修就站在西暖阁的窗外。
刚才,插在苏皖头上的点翠珠钗刺痛了他的心,寰辕的日子虽然很苦,而墨离的陪伴是他苦涩中唯一的快乐。
那只发簪是墨离最喜欢的最诊视的首饰,那是他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虽然是皇后赏赐,也是因为他的战功,因此,墨离爱之如宝。
她竟然将点翠发簪这样宝贵的东西给了别人,难道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吗?
还是想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了呢?
手落在窗上,又收回。
直到天际泛起浅浅的鱼肚白,落花洒了一身,他才恍然惊觉。
竟是在她的窗下立了一夜。
薄唇,牵一抹苦笑。
转身。
他这边才离开,屋内的她倏然睁开眼睛,赤足下床,窗推开一条缝隙,凝视他落寞的背影。
终究是放不下的。
彼此。
红婵守了她一夜,此时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为她盖上一件纱衣,转身出了西暖阁。
去往书房的路上,刚好遇见了许凤儿,她一人,没有带一个丫头,不想和许凤儿有什么不愉快,她转身,准备去长亭坐坐。
偏偏许凤儿不知好歹,见到她,笑着高声:“哟,这不是白二小姐吗?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儿啊?”
以她现在的身份,躲是躲不过去了。
缓步走到许凤儿面前,微微躬身:“见过夫人。”
许凤儿斜睨她,对身后的丫头们啧啧赞道:“你们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看看,咱们大羲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王爷失魂落魄呢。”
下颌微微扬起,睫毛低垂,冷声:“夫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霓裳先告退。”
“白二小姐,你就不要费心了,王爷这会子还在清晖园苏夫人的被窝里呢,你要王爷去清晖园吧。”许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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