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血浓于水。
绫罗跪在白昶的脚下,白昶紧锁双眉:“云霓那个丫头究竟又怎么了?”
“回相爷,不知怎么了,小姐的脸,竟比以前还要糟糕。”绫罗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白昶腾身站起,盯着绫罗:“怎么说?!”
“小姐已经十天没了,先开始是想瞒着相爷找郎中看看的,可是今天一大早萧墨离,也不知道和小姐说了什么,小姐让奴婢来请相爷,请相爷即刻务必去一趟王府。”
绫罗叩首,白昶反倒缓缓坐下。
“相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绫罗再磕头。
她从未见过丞相如此轻视大小姐。
白昶示意沐衣出去。
白沐衣躬身倒退。
书房里,只剩了绫罗和白昶,白昶俯身,盯着绫罗:“绫罗,你家小姐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小姐说,小姐说若丞相不愿意去,就说萧墨离手上有一封信,信封的左上角有一只鹰头”绫罗怯怯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白昶的脸。
白昶的脸上微变,也只是瞬间。
半晌,白昶直起身子:“不是我不肯去,而是现在的大羲是多事之秋,安睿王又是多心的。”
“是王爷命奴婢来相府请相爷和夫人的。”
“当真?”
“奴婢不敢撒谎。”
白昶这才点头:“好,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安抚好小姐,就说我和夫人即刻就到。”
绫罗前脚才走,白昶后脚穿戴好官服朝靴,直奔安睿王府。
早有人通报,南宫世修在书房等候,彼此见礼过。
“相爷想必已经知道王妃的病,王妃不想见本王,本王就不陪相爷了,还望莫怪。”南宫世修送客。
白昶躬身面带微笑:“王妃被骄纵惯了的,还请王爷原谅。”
“好说。”
寒暄过后,小厮领着白,而他,则出了王府。
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就走到她现在居住的小院门外,站在红墙外,脊背贴着墙壁,微微闭着眼睛。
院内的花藤树下,秋千轻轻飘扬,她站在秋千上,时高时低。
红婵站在树下:“小姐今天的兴致很好啊,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有好事,红婵,晚上有贵客临门,一会儿你将我珍藏的龙涎茶取出来,那可是贵客最喜欢的。”
唇角扬起一丝浅笑,白昶最喜欢的龙涎茶。
而她每次去见静音师太,都会为他带一点儿回来,今年的茶还没有送给他,她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她自然不知道他在墙外。
他的浓眉深锁,暗自猜测她口中的贵客是什么人。
一墙之隔的两个人,此时心意却是相通的,她在秋千架上心里眼里都是他的影子。
他在红墙之位,耳中眼内都是她的声音和美好。
而王府那对父女,此时却陷入深深的猜疑中。
白昶得知萧墨离探病始末,白云霓说出她的猜测,白昶良久未曾说话。
“爹爹,您倒是给女儿一句痛快话啊,白霓裳真的死了吗?那个萧墨离真的不会是她吗?”白云霓一跺脚。
白昶不是不说,而是现在的他也不敢确定了。
按理说,三杯泄魂散,加上他的一剑穿胸,白霓裳万万没有生还的道理,只是,只是白霓裳的尸体无端消失,至今下落不明,而突然出现的萧墨离,不仅容貌和霓裳相像,就是神情气质,和偶尔的谈吐,也极为相似。
“绿翘呢?那个丫头怎么说?还是确定她不是霓裳吗?”白昶问。
“那个丫头还是坚持说不是,爹爹,当初凤涎珠有一白一红两颗,爹爹知道吗?”
白昶摇摇头:“爹爹若知道,又怎么会只拿到一颗呢?凤涎珠可以改变你的容貌这件事还是静音师太告诉我的,功效也是她告诉我的,所以爹爹才冒险折了霓裳一试。”白昶此时有些后悔了。
悔不该杀了霓裳。
看着女儿溃烂丑陋的脸庞,他知道,要想解开谜底,只有去见萧墨离,他自然也知道,萧墨离拜访白云霓,目的就是要自己去见她的。
此时,白昶倒想会会这个寰辕的和乐公主了。
“你也不要太糟心了,既然王爷没有说什么,还请御医给你诊治,为父想,你这王妃的位置暂时是保住了,待为父想办法就是。”白昶宽慰女儿几句。
天色渐晚,虽然是父女,然而女儿为王妃,父亲为臣,白昶也该告退了。
傍晚的平京城依旧燥热,安静的空气一丝儿风都没有。
白昶的蓝顶大轿晃悠悠直奔萧墨离的别苑。
“相爷,您真的打算去见那个郡主吗?奴才总觉得那个郡主有点瘆人,怪怪的。”管家低声对着轿子里的白昶说。
白昶闭着眼,靠在轿壁上。
半晌:“郡主相貌客人,容颜娇丽,不要说是寰辕第一美人,就是咱们相府曾经的二小姐霓裳也比不过她吧,你怎么会说她怪怪的呢?”
管家摇摇头:“具体的奴才也说不上来,郡主的样子是美极了,可是太完美了,就觉得有些古怪,相爷不觉得吗?这个郡主,”
管家忽然停住,白昶倏然睁开眼睛,轻嗽一声:“你说就是。”
愣了一会儿,管家低声说:“相爷不觉得这个郡主和二小姐太像了吗?特别是眼神。”
白昶仔细回忆见到萧墨离之后的点点滴滴,包括每一个眼神。
却越像越恍惚,渐渐地白霓裳的笑脸和萧墨离的脸庞叠加在一起,又缓缓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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