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夏之心下惴惴,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多看木雨晴,便在篝火旁坐下,暗自出神。倏忽听见马匹嘶鸣,就见武致抱着铺盖,干粮还有一坛酒走了回来。
“雨势稍缓,估计明天便晴了。”说话间,木雨晴从武致手中接过干粮和酒坛,武致自抱着铺盖去佛像后摆弄起来。
“愁深楚猿夜,梦断越鸡晨。梅雨时节,便是这样无端。”木雨晴把干粮放在篝火边烤着,又整理了一番在地上坐下。“相逢即有是缘,夏之一起吃点东西吧。”
於夏之刚想客气的推辞一下,空空的肚皮却又不自觉的叫了起来。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一起吃点吧,你与我二人既然能在此相逢说不得便是老天爷安排的,今日便和夏之一醉方休。”武致从佛像后转回来,坚定的语气让人无从拒绝,不由於夏之分辨就把一块火烧塞进了他手里。
於夏之当下也不好再推辞,接过火烧吃了起来。也当真是饿急了,还没吃出什么味道一个烧饼囫囵没了。
“夏之莫急,慢点吃别噎着,不够这儿还有。”武致笑着又递过一块肉干,自己抱着酒坛大灌一口送到於夏之面前。“来,喝口酒解解乏。”
“多谢武大哥,不过我不会喝酒。”
“好男儿行在世上,不会喝酒怎么行。与我满饮!”武致豪气干云,提起酒坛又是一大口。
木雨晴白了武致一眼,递给於夏之一竹筒清水:“别听你武大哥的,他就是一个酒疯子,无酒不欢。你可千万别学他。”
武致被呛了一顿,嘿嘿笑着:“夏之是往何处去?若是无事可与我二人同行。刚好过段时日家父大寿,见到我能结识夏之这样的青年才俊定然会很开心。”
於夏之暗自思量,左右无事,跟着二人沿途见识一番也好,况且二人都很和善,夏之也乐得与二人亲近,犹豫一会儿,便答应下来。
三人又吃了一阵,酒足饭饱困意渐生。於夏之与武致约好轮流守夜,便转到佛像厚合衣而眠。
果然只有吃饱了才能睡好觉。於夏之很庆幸能遇到武、木二人,要不然自己就要饿着肚子在寒冷的角落里蜷缩一夜。不过这两个人是夫妻吗?他们看起来真的好般配,这就是师父说过的夫妻相吧?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
不知睡了多久,夏之仿佛听见丝丝呜咽,是风声吗?还是……
於夏之从梦中惊起,武致早已重新重新点燃篝火,向殿外张望着。木雨晴依然神情恬淡,静静站在武致身旁。
“武大哥,发生什么了?”
“夏之也醒了?只不过是些鸡鸣狗盗的手段,待我出去看看。”说话间,武致昂首阔步地向外走去,木雨晴紧碎其后。夏之见状也跟了出去。
三人逐影寻声,来到庙外。却见一位老妇人坐在庙门上,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木雨晴刚想上前询问,却被武致拦住。武致仔细打量着老妇人——衣衫褴褛,尽数为风雨所侵;形容枯槁,无不被岁月所蚀。不觉心下凄然,自上前去,行了一礼:“老人家,为何深夜在此?”
老妇人仿佛没有听见武致说了些什么,只是埋头啜泣。武致躬身细闻,只听见老妇人不断念叨:“难儿,孙子,你看见我的孙子了吗?”一言三叹,道不尽的凄苦?
武致站起身来,一声长叹。木雨晴蹲在老人身侧,欲将老人扶进殿内。老人好像突然反省过来,眼睛一亮紧紧抓住木雨晴的手臂,哑声嘶鸣:“求求你把难儿还给我,难儿,我的孙子啊!”
木雨晴闻言也是凄恻难当,转而抱着老人:“难儿就要回家了,您放心吧。难儿平安得紧。”一边柔声安慰,一边忍不住和老人一起流泪。
“武大哥……”於夏之在一旁也是看得两眼通红,却又无计可施。
窸窸窣窣几只火把从崎岖的山路上蜿蜒下来。为首一人走到近前看见木雨晴怀中的老妇人顿时喜形于色,“终于找到了,太好了。”身后众人也是长舒一口气,纷纷围了过来。
“不知众位……”
武致刚想说话便被为首的那人打断了:“我们是山后村民,于大娘的孙子前两天丢了,我们找了一天不见回来,于大娘就不听我们劝阻非要亲自出来找孙子。这不是我们又来找于大娘。幸好没出什么事,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於夏之心直口快,想把事情问清楚些。
“嗨!说来也是可怜。于大娘的儿子女婿在难儿出生不久便身故。留下于大娘与难儿相依为命。大娘平时将难儿看得极重,含辛茹苦拉扯十来年,不成想难儿突然丢了。据说有人看见难儿去溪边钓鱼,可是这么多年村里老老少少都去过溪边,从没听说过有孩子丢了的。而且难儿丢了两三天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村民边说边摇头。
“那你们没报官吗?”
“怎么没报。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整个襄阳府半月内丢了不下十来个孩子了,官府也追查不过来。”
“你说最近整个襄阳府丢孩子?”武致神色凝重起来。
“武大哥……”木雨晴抬头看着武致。
“你们快快将于大娘带回去吧,免得再受了风寒。”武致又从殿内的包袱里拿出几十两银子递给领头的村民:“好生照顾于大娘。”
为首村民坚决不接受赠银:“大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照顾于大娘本是村里人分内的事,怎能要大侠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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