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媖不再出现在生活之中后,我和婉儿都消沉了一段时间,就感觉做什么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铺子里也再没有了往日熟悉的欢声笑语,让人突然觉得有些沉闷。
还好那群“游侠儿”时不时还会来这儿与我们闲聊,倒是消去了些许阴霾,在那些半大小子的眼中这世间的万物是如此的有趣,再普通的草木小巷都有了独特的故事,偏偏他们自己还对此深信不疑,让人忍不住莞尔一笑。
春日的气候让人有些琢磨不定,明明不觉得冷,却容易一不小心就打起了喷嚏。近些日子,来铺子给孩子带包草药的大人渐渐变多了,还好这种平常的药材并不值几个钱,一般人家也还能花费的起。
我在铺子里面挑挑拣拣出部分有点发霉的药材扔到一边,又一一记录下常用药草的空缺,准备等下午就去问商人进批货物,补足为防万一的存量。
婉儿懒得看店,一大早醒来就不见了人影,不知道又找谁去逛东市了,我查了下存放散碎银子的小木箱,还好最近用的还不算太多,补足药材之后尚有足够的多余备用。
我刚满意的点了点头,外面便传来了“沈医师,沈医师在家不?”的连续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商队兼职的信使大哥到了。
我连忙请他入内喝杯热水再走,他却不愿耽搁“嘿,沈医师你也知道我这还有一大堆信要送呢,下次吧,下次再说。”说完放下一封泛黄的信纸就急急忙忙的要走。
我再三感谢还掏出了些五铢钱给他,他也不收“这送信的钱早给过了,我可不敢多收坏了规矩,沈医师,您还是早点拆开看看吧,我记得张神医当时的表情可有些肃穆。”
听到这话我再也顾不得同他客套,回过头拿起了那封信纸,这样说来这就不是常规的联系了,想来大概说的就是前一次正月里的大疫的内容,也不知道老师大师兄那边情况如何。
致吾徒沈瑾、婉儿:
见信如面,近三年来接连两次大疫,生民死伤,百姓流离,吾深感个人力量之渺小,时常有心无力。适逢你们大师兄方勇来信交谈,言有一计,吾冥思苦想数日,觉着或许可行,望吾徒能尽快回返一次,众人计长,商讨确认细节,若是可行,尽快施行。张角
我看完这封短信,满是诧异,大师兄竟有法子解决个人力量的渺小?也不知是怎样的奇思妙想,能得到老师的认同,认为可行。
只可惜信纸毕竟篇幅所限,无力描写详细,也难怪老师得把我们全都召回去,当面细谈此事,只是如此的话,这铺子就得关段时间了,也不用再考虑进什么药材了,赶紧找个人帮忙看看铺子才是正经。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把铺子托付给谁,那些个“游侠儿”义气倒是很重,可这枯燥的工作恐怕就不是他们所能胜任的了,其他熟悉的年轻人也没多少。虽说随便托付给哪个大叔大婶肯定也能照顾的好好的,可这人情还是能不欠就别欠了,此时正巧小虎这孩子跑过来找我玩。
我一拍脑袋,对啊,小虎他娘总觉得亏欠我们,这时候让她帮忙看段日子的铺子,还了人情岂不正好,否则整天看着她那那倔强的眼神,实在是不舒服啊,我和婉儿都好久不敢去他家了。
想到就做,我同小虎一道回了家,说明了来由,小虎他娘果然很是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就连小虎他爹都看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呢,看样子这段时间他们还是一直念念不忘啊。
再回到铺子已天色已有些发暗,被小虎家里强留着吃了一顿晚饭,打开门婉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她死活非要买回来的胡凳之上,发现我终于回来。
果然,说完已经在小虎家吃过了晚饭的事情,免不得又婉儿被一顿臭骂,嫌弃我早不和她说,让她等到了现在,自己跑去盛了碗粥就着咸菜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这又怪不得我,我的确没想到会被小虎他娘硬留下吃饭,可直到我下午去小虎他家,这一天也根本没见过你的身影啊,唉,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呗,耸耸肩自嘲。
等婉儿吃完了晚饭,我才将老师的来信递给她看,婉儿也是一脸迷惑,到底是什么办法才能彻底解决人力不足的麻烦?我们一般也只能依靠同官方的人脉方才能够借些力量,可这都得对方好说话又有足够的责任心。
否则,据说大师兄甘陵那边自从换下了当年的县令之后,一届比一届更遭,重税,只顾玩乐,劫持富商,压榨穷人。现如今大师兄已经不求能帮得上什么忙,只求他们不祸害百姓反过来捣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问题是民不与官斗,大师兄再有本事也没法子靠个人能力来防疫,要不是那县衙的老衙役念在往昔的功劳,还时常帮衬一二,恐怕就连大师兄那药铺子都开不下去了吧。
就比如这次的大疫,我们由于有赵家的全力相助,又有几分运气,几乎已是整个冀州所知的大城中,死亡率最低的一个了,甚至超过了老师亲自防治的巨鹿,也不知大师兄这次是怎么熬过去的了。
可真要说本事,我和婉儿加起来也不如大师兄,更是拍马也赶不上老师,所以由此可见官方力量的帮助程度才是真正决定了能救下多少人,这些方面总让人有心无力。
不过想不通的东西也不必特意去想,婉儿回过神来,能再次见到老师还是非常开心,笑意都挂在了脸上根本掩饰不住,果然同老师最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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