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此偷袭,实乃万不得已。”文丑嘿嘿一笑,道:“顾公,你沉下心拉力,听文某一言,联盟军与顾家,必相安无事。”他说话之间,后退两步,左掌蓦地腾起,抓住顾先后颈,紧握长剑的右臂,则缓缓垂下。
蒋绩和薛遗瞧得分明,经过适才一番旋斗,文丑右臂伤势复发,无法久持——此时顾先只须朝前一扑,便有望脱逃,但他一来看不见文丑剑锋所指,二来胆色甚弱,蒋薛二人频频朝他投以眼色,但他后颈被文丑五指一箍,整个人便浑身酸麻,不敢再动。
顾堤悲叹一声,道:“文将军有话请讲。”
“董军精心布下此局,力阻联盟军出汝南,联盟军非借助顾家之力,不能突围。”
此时府中宛若死寂一般,府外狂风呼啸,厮杀之声已然隐隐传来。
“主公,”蒋绩峻声问道:“敌兵杀近。府中兵马齐聚,是否与联盟军决一死战?”
顾堤茫然无措,心忖:“若欲联盟军死战一番,伤亡惨重,无可避免;爱子之命,更是难保。”一念至此,顿觉全身如烤似焙。
“我军只要一日在汝南,洛阳军总有借口,往来滋扰。”文丑道:“请顾公护我等出城,了此困局!”
顾堤嘴角微微抽搐,摇了摇头,又怨又恼,斜斜望向文丑,高呼一声“老三”。杜弘早默立在旁,答应一声,疾步走到顾堤身前。
文丑脸色沉定,心中却也暗暗焦急——若此时顾堤坚决不依,非弄得玉石俱焚,不仅联盟军生路被断,自己单凭一剑,决计逃不出顾府。
顾杜二人低头密语。“主公,”杜弘道:“除了护送联盟军出城,别无它计。”
“吕布若出手相敌,如之奈何?”
杜弘微微摇头,道:“洛阳军一来不敢得罪刘公,二来不愿耗损兵力,吕奉先厮斗相拦,也必是在城外。”
吕布用兵,素有“疯”劲,纵使敌势壮大,亦从不避让,最喜孤营冲杀,险中求胜——与这“攻系天下第一”的疯子正面对抗,顾堤无论如何不能镇定。
“主公,”杜弘道:“府外乱兵对峙,易起战乱,此时决断须速。”言至此处,他极有信心地挺了挺胸膛,朝顾堤点了点头。
顾堤无可奈何,万分艰难地点了点头。
“文将军,”杜弘转身望向文丑,朗声道:“出了汝南城,请将我家公子放归。”
“一言为定!”文丑右臂抬起,抖了一个剑花,笑道:“必保顾公子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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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得敌军杀来,自发而聚集在顾府之前的武夫,竟达三百人之多——这些武夫大武艺多是稀疏平常,然而若一心抗敌,亦是一股也不容小觑的战力。
联盟军一路疾冲,遇阻则杀,来到顾府之前,未与顾府中本部兵马,却先和这三百武夫僵持。
“主公,”朱灵低声道:“这些人,以为咱欲杀顾堤而占汝南,断了他们的的粮路,是以如此激愤。”
“这是解释不清的事,任他们去说!”袁绍毫不担忧,道:“只要文俊馀将顾堤擒到手,这些人便能为我所用。”
文丑此刻在顾府之中,是否已然得手,擒得顾家父子之一,袁曹二人毫不知情,是以面对这一众乌合之众,唯有勒马约蹄,不愿轻进。
秦施一家马队,此时亦在阵中。秦施怀抱秦岩,引骑营在前,秦夫人坐在秦峰马后居中,赵云单骑游弋,秦岭负着兰儿,引一营四骑,微微拖后。
秦施心中,实乃其乱如麻。他深知河北之地,荒城座座,邺城迟早会被群雄瓜分,加入袁军,乃是一条不归路;但秦夫人和秦峰,一想起华既那副恶毒的面孔,均是心头栗栗,背脊发凉,皆盼着追随袁绍,回到河北——而且秦夫人还握有一条道理:文丑对赵云如此赏识,必诚心授其武艺,助其成长。
但无论如何,汝南此刻已是危城,形势波诡云谲,杀气弥漫,无论如何,绝非安身之地,须随联盟军一道,闯出此城再说。
此时立于顾府之前的这三百武夫之中,骑兵占了近一半之数,均是气势昂扬,朝联盟军谩骂不止。哄哄闹闹之中,一将忽而高声一啸,引着五骑,越众而出——只见这人面如白纸,弓背塌肩,瘦骨棱棱,骑在马上,似乎能被一阵风刮跑,手中兵器却是一柄三四十斤重的狼牙棒,双肩一耸,憋足了气道:“在下邹珂,乃顾公之友。敢问袁公,何故出手伤人?”他两颗门牙断裂,说话漏风,中气倒是十足。
众武夫见开口,均不再言语,场上声息一黯,杂音渐消。
高览引一营战骑,从容出阵,扬声道:“袁公与顾公,有要事相议;诸位不必惊慌,且等顾公指示。”
邹珂闻言,摇头冷笑,道:“若只是有事相议,何以杀死这许多卫兵?”
联盟军一路而来,屡屡遇伏兵阻拦,若不下狠手立威,必一路不畅。高览听得此问,冷冷笑道:“你既为顾公之友,不入府待命,却来此地挡路,岂不奇怪!”
邹珂在汝南厮混了六年多,与顾先,顾承结拜了兄弟,终日在城中一众莽夫,嬉游滋事,大到营斗决,小到拳脚相搏,五百余战,从无败绩,自忖无愧‘纵横无敌’四字,常以“汝南第一高手”自居——此时一营骑数虽比高览少了将近一半之多,却不显惧色,双肩又是一耸,愤然道:“难不成让你等这帮虎豹豺狼,任意横行不成?恩将仇报,算什么英雄?”
这几句话说得颇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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