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放过。
杨武放下手里乘着酒的碗,身子往前倾,忽悠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说不定哪天清查就查到了纠察队,你现在是队里唯一一个农村来的了吧,其他人都是在市里找的,到时候要是推人出去顶罪,肯定要推你!你继续留在那儿早晚要出事!”
“啊?”三顺子即使喝得晕乎乎的,也不明所以的看着杨武,“哥,你刚才不是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别想得那么差的吗?”
“对,我刚才是安慰你呢,可是我现在又想想吧,”杨武叹了口气,看着堂屋门外,“咱们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吧,多好的关系,多好的兄弟,我必须得给你讲掏心窝子的话,不能为了照顾你的情绪不让你难受就说那些假话对吧?到时候反而是害了你。”
“那哥的意思是?”
“你应该尽快离开纠察队!”杨武肯定的说,“现下革委会那是第一个开刀的,马上刀就落在纠察队上了,你刚才也说了,以后什么纠察队革委会都不存在了,只留下公安局了!人家那市里有门路的,原来的队员王青他们肯定到时候要走关系,进到派出所里,摇身一变就成警察了。关你什么事,说不定又要再倾家荡产一次,也未必能进的去,不被推出去抵罪就不错的了!”
“这个我能不知道吗!”三顺子狠狠叹了一口气,“我不就一直愁这个呢吗,可是难道不去纠察队了?主动去纠察队辞工退回来?那万一,万一没清查呢?”
每个人都有这种心理,即使有了危险预感,也总会想万一不会怎么怎么样呢,万一走了运呢,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呢,都是侥幸心理罢了。更何况,从纠察队辞职可不是一件小事。
“谁说不是呢,我还能不懂这个,”杨武又端起碗跟他碰了一下,“咱们这都是从农村出去额对吧,进了纠察队都是一家子的希望,这可不只是工作也是脸面,这一点我能不知道吗我能不清楚吗?我原来也跟你一样,可是这事就是这样,眼看着天是变了,我跟你说”
杨武凑近他,“前阵子,我不是送我媳妇去首都上学吗,人家那里都跟咱这完全不一样了!那街上的人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公园里还有男女抱在一块跳舞的呢,都特别放的开!根本不像咱们市,到现在还两口子走在路上都不准挨得近呢,那真是完全不一样。我有预感,迟早首都那样的情况会蔓延到全国,全国都会那样,到时候什么纠察队什么革委会谁理你呀!”
“乖乖,抱在一块跳舞?”三顺子瞪大眼睛,“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抱在一块?那要不要脸了呀!”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事,胆子也太大了。
“人家那叫交谊舞,跳了是锻炼身体的。”跳舞这个杨武还真看过,他在首都跟楚婷他们过了几天,到处游玩闲逛的时候,也去公园玩过,就看到过。只不过不是年轻男女,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在公园里围坐着,中间有男的女的,在那一只手搂着一只手握着跳交谊舞。
当时他也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下了,觉得首都不愧是首都,就是不一样!
“哎,那首都的纠察队呢,他们那的革委会呢,都解散了吗?”三顺子灵光一现,都已经喝得有些晕乎的脑子,突然间想到了这个。
“他们,”杨武迟疑了一下,他在首都还真没看到什么纠察队红卫兵,好像还有,但因为首都已经开放的多了,在路上手拉手牵着走,或者在公园跳舞也压根没人来管,杨武他们又没做什么违法犯纪的事,也没人来找他们的事,所以他压根不知道首都的纠察队解散没。不过,这不妨碍他说。
“早已经解散了!你说咱们这个纠察队查的不就是大家的什么思想作风,在街上查看谁思想不端正吗,人家现在男的女的手拉着手一起走,那都不叫思想不端正了,都是正常的啦,纠察队都没用了,你说不解散还留着干嘛,是不是?”
“首都的,都、都解散了?”三顺子大着舌头,两个人最后把杨武过年的时候剩下的一坛子酒都给喝光了。
当然,这酒原本买来也不是光留喝的,毕竟楚婷是不喝酒的,她主要是用白酒腌东西来着。
酒喝光了,三顺子也彻底倒在桌子上了,杨武此时也有点晕乎了,也没管还趴在桌子上的人,干脆自己撑着最后剩的一点清醒,走到里屋床上去躺着了。
第二天,杨武被外面鸡叫的声音吵醒了。
现在政策不明朗,以前还有规定各家各户最多养几只鸡几只鸭的,现在也没有那个规定了,多养也没人管,队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愿意养的人家几乎都养了不少。
鸡叫的还早,压根用不着闹钟,就把队里人叫醒了。杨武把三顺子给叫醒,两个人都要上班,也没放假呢,所以来不及多说什么,洗洗脸清醒清醒,就各自去上班去了。
分开前,杨武跟他说了一句:“仔细想想,我昨晚说的话还记得吧,多考虑考虑我说的。”三顺子郑重的点点头。
另一边,首都。
自从上次楚婷与楚慧欣见面,成功把她吓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想来楚慧欣说不定也避着首都大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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