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漫山枫叶将红未红,艳艳红叶尖略带一点明艳微黄,似午后斜阳铺满的云端。
墨卿懒洋洋躺在柔软的竹席上,楚亦晟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书,看到不解处便蹙起清秀的眉,嘴中不时念着什么。
十来岁的年纪,正是贪玩又不羁的时候,像楚亦晟一般自律用功的少年,真是少见。早上练武,然后听先生授课,午后习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楚亦晟在御马上实在是没有天赋,这一门就暂且放下了。
今日正好是看书的日子,他陪墨卿来枫园玩,还不忘带上《君子论》。
太无聊了……墨卿默默翻了个身,再一次感叹。
她坐了起来,推了一把正看着书的楚亦晟,眨着眼睛道:“二哥,好。”
“正好,兄长还留着我以前看过的书,我去给你找来。”楚亦晟说找就找,放下手中的《君子论》就往书房走去。墨卿连忙起身跑向他,丝毫不见心虚:“我也去!”
楚亦晟自然没有生疑,他拉着墨卿的手,朝她一笑:“七七想看什么书?”
“画本。”墨卿想也不想就答道,让她去看满篇“之乎者也”的书,她还不如去睡觉。
“画本……?”楚亦晟有些为难了,他可没看过画本,也不知他兄长书房里有没有,清遇师叔倒是经常来,也会带些乱七八糟的书,也许里面就有画本。
书房里枫园不远,依揽月湖所建,湖光山色俱美,凉凉秋风卷过,带来几片微红枫叶。
直到楚亦晟带她进去,墨卿还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扶苏的书房,竟没人守着吗?还是说他早把重要的文书卷宗放在了别的地方。单单这样看,就是一间书房,雅致讲究,也许是扶苏经常坐在这儿处理事宜,这里也染上了他身上那清涩的幽幽药香。
书房内的小熏炉燃着清心香,墙上挂着三三两两的画卷,墨卿略略扫了几眼,瞬间对扶苏有了新的认识。
全是遗失在世的画卷,若是让喜欢收集书画的人看见了,说不定会激动到晕倒在地。这些有价无市的画卷,就这么随意挂在了墙上。
一支秋桂斜斜插在羊脂细颈瓶中,清雅不失风骨。
隔间的木榻小几上,放着一把黝黑中透着朱红的琴,那隐隐的朱红,像鲜红的血。
墨卿的眉尖微微一挑。
她虽不好风雅,但她师傅师兄皆是风雅之人,耳濡目染已久,她十分肯定,那把琴是“苍龙”。这琴背后有个传闻于世的故事,这故事她自然知道。只是……这故事的格调,与扶苏十分不像啊。
她将怀疑收在心中,然后看楚亦晟站在那乌木书架上熟练翻着一本本的书籍。
书架极大,几乎占了一面墙。左边是陈旧些的书,应该是前朝或更久以前的古书。楚亦晟只是翻着右边的书,一本本抽出又放回。
墨卿仰头看去,发现右边的最上面,放着一些看起来不太一样的书。
她心中一动,转头对楚亦晟说:“二哥,我好渴。”
“好,你等一会,我去茶间给你拿水来。”
书房重地,自然是没有侍女守在外面的,楚亦晟当即就出去给墨卿拿水了。
见他出去,墨卿立刻走到书房里唯一的桌案前。一尊小巧玲珑的印章压着宣纸,纸上是扶苏的手迹,应该是闲来无事练的字。翩若惊鸿,风骨卓然,笔画间隐隐含着三分清贵傲然。
墨卿忍不住看了一会。欣赏了一会,她动作极为迅速搜查桌案上可能存在的密信与情报。仿佛是轻轻一翻,她就已搜完。她逐一敲打可能有暗格的地方,细微的敲击声在书房里响起,周遭极静,墨卿全神贯注,一边敲一边细细听着屋外的动静。
她手法十分奇特,按着五行八卦图的方位迅速敲打。
“咔。”微不可查的一声细响后。
她定睛一看——
一方两指宽的乌木令牌静静躺在小暗格中。上面隐约是笔走龙蛇的一个字——“晏”。
晏?墨卿微微皱起了眉。扶苏姓陆名宴,是“宴”而非“晏”。绝不可能是错字,那这令牌,究竟是谁的?
她默不作声将暗格轻巧推回。
刹那间,她听见了那几乎察觉不到的脚步!
墨卿二话不说,一把拖过旁边的小圆凳,然后摇摇晃晃踩了上去,即可身上去够那几本看起来很别致的书。
书房暗了一暗,修长影子映在书房大门洒进的日光里。
就在那么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墨卿抽出了那两本看起来格外不同的书——
圆凳一斜,她抓着那两本书往后一摔。
清幽药香飘来,她摔进了一人怀中。
上方,扶苏略含责备的声音响起:“七七,你这是在做什么?”
“和二哥来找书!”一片混乱间,墨卿还记得帮自己辩解一下。
两本特别的书飞了出去,一本险些砸到了墨卿身上,幸好被扶苏伸手截住,另一本摔到了地上。
墨卿从扶苏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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