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垫高一点,身子轻柔一点。对,就是这样,再来一遍。”话音刚落,穿着鹅黄衣裳的姑娘轻轻吐了口气,后退几步,又开始展开手臂,垫着脚尖起舞。正是午后,日光明媚,和风轻缓,令人昏昏欲睡。几步外的柳树上,岑可宣晃着腿背靠树干,手中的纤细柳条在空中荡来荡去:“莲衣,要不明天我也来跟着学舞好了。”
坐在房檐下的女子掩嘴一笑:“可宣若是想学,为何还要等到明日?”还未等岑可宣开口,站在莲衣身后的小丫头笑着接嘴道:“今日白家二公子要过来,岑姑娘纵是有时间,怕也没那个心了。”
岑可宣瘪瘪嘴,没有回话。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却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调侃,她也实在不明白,为何每个人都能把她的那点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有那么明显吗?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一个跃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正在练舞的心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岑可宣偏头冲她挥挥手,柳条晃悠晃悠:“没事,你继续跳。”说完就朝着莲衣走去。
心蓉点点头,又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练习起来。
桌沁儿的事情自然有些蹊跷,经过一番调查,那名男子的身份并不十分特别,据说就是洛阳城南的一名米商,名唤何梁,近两年死了老婆,又不知为何发了些财,便隔三差五来这边找点乐子。这人朋友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独自前往,卓沁儿更是父母双亡,无钱营生才进半江楼谋个生计。
表面上看,这两人似乎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他们的死亡,也没多少人在意,要说是仇杀,更是无从查起。但是,那张麒麟图却让岑可宣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必然有什么是跟她,或者说岑家相关的。她决定继续留在半江楼,便是希望能细细了解探查,亦或是在沁蓉的妹妹,心蓉身上有什么发现。
这一住,已过了五天。
她也曾旁敲侧击,询问心蓉对麒麟图可有了解,答案令人非常失望,那小姑娘根本毫不知情,岑可宣又问及她姐姐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亦是只能见她眼泪汪汪,不住摇头。这让岑可宣颇感内疚,唯一的亲人被杀,心蓉心里也必不好受,自己却还追问不休。
但她没有办法,这是唯一的线索,无奈追问半天,仍旧未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其间白莫寅还同她去了一次那姓何的家里,却是荒凉至极,已无人烟,毫无收获。
如此下来,不禁有些气馁,便将此事暂时放了下来。
暗杀事件让半江楼多少有些人心惶惶,但每日的客人依旧不少。这五天里,岑可宣也对半江楼有了大致的了解,比如说这里的姑娘,其实有一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最为有名气的女子,也几乎都出自这些卖艺者。
从某种意义上讲,半江楼并非是一个纯粹的烟花之地,这里的构造相当复杂,而岑可宣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莲衣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岑可宣便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这才有些不满地道:“来了又如何,有槿月姐姐在,又有我什么事。”言谈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莲衣偏头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岑可宣突然道:“你与槿月可十分相熟?”莲衣叹了一口气道:“槿月姑娘整日都十分忙碌,可比不得我们。”
旁边的小丫头插嘴道:“我听说,槿月姐姐平日生活极为讲究奢华,无论吃住,总是用得极好。茶要用那最好的山泉来泡,被子是天蝉丝被,琴是千年古木所制,平日里吃的饭菜,也多是海味山珍。”
莲衣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又知道了?”那小丫头才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我都是听旁人说的,我与槿月姑娘,可还没说上过话呢。”她转头看了看岑可宣,又道:“岑姑娘别看她和小姐都在半江楼,可她平日里总是时常不在,似乎很是繁忙,要见面也十分不易。我在半江楼呆了这么久,还未与她说过两句话呢。”
莲衣微微笑道:“槿月姐姐生活确实极是讲究,不比寻常人,我与她也很少有空闲得以深交。”
这一点,岑可宣倒是感同身受。第一眼见到槿月时,她就有那种感觉,那人明明没有多么华丽的服饰,却偏偏透出难以掩藏的贵气。后来才知道,槿月身上任意一件看似简单的饰物,都是价值连城。她和普通女子的差别便在这里,凡是她用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人间珍品。她这般挑剔,能真正看上眼的东西,恐怕也十分稀少了。
也因为如此,不论她对岑可宣如何温柔有礼,岑可宣总觉得不大自在,亦不好造次,几日下来,反而与莲衣变得无话不谈了。莲衣看她似是有些失落,微微笑道:“你又何须介意太多,依我看啊,二公子却是更偏爱可宣呢。”
岑可宣偏过头挑了挑眉,突然拖着身下的凳子移了些许,靠近莲衣:“嗯你对他们之间的事了解多少?”
莲衣穿着有些明艳的红色衣裳,笑起来明媚如春:“我与他们二人都不相熟,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如何知道?不过啊”她忽然神秘眨了眨眼睛,“关于槿月,我倒是曾经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
岑可宣道:“什么秘密?”
莲衣左右看了看,似乎确定周围没有人听见,方才小声说道:“我有一次去槿月的房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岑可宣好奇地道:“什么事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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