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能再惬意。
这栋房子是顾岩父母的遗产,以前一直是亲戚在代为照看,而顾岩自己则跟朋友到处乱跑,居无定所,几乎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家。
回来之后,顾岩跟楚钦花了不少时间收拾屋子,终于折腾成现在这个清爽舒适的模样。
楚钦站在料理台前低头切洋葱,呛到眼泪直流。顾岩无可奈何地拉开他,把菜刀浸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又拿湿毛巾给楚钦擦脸。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难以言说的默契,对话总是发生得闲散而随意,又能被另一个人轻巧地接上。
“你还这么小。”顾岩蹭了蹭楚钦眉角的伤疤:“还是个学生……”
“你不也是?”
“这哪儿能一样?”顾岩失笑,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坏小孩儿。我给你联系好了,就这两天,还是早点回学校读书吧。”
楚钦睁“什么时候?你都不告诉我。”
“刚回这里没多久我就在想了。”顾岩望着他,眼里融着阳光一样的温柔:“钦钦,听话,你还是得好好读书。”
“可是我很笨,学不好的。”
“咱们可以请补习老师啊。”顾岩很认真地说:“你别跟我一样,千万别。老公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但是我不想以后哪天万一咱俩掰了,或者我出了意外……你只能傻乎乎地让人欺负。”
楚钦低着头不再出声,犹豫地揉搓着手指。
怎么办呢?他老是这样拿不定主意,对未来一点计划都没有。就连这次出逃,都是在电话里匆匆听从了顾岩的安排。
他知道自己得快点学会长大,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做,而是一直都习惯性地被人领着朝前走。
顾岩轻轻从背后抱住他,贴在他耳侧低声说:“钦钦,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以后我们两个要相依为命了。我很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平平安安,过快乐的生活。听话,好吗?”
“好。”他闭上眼睛,有些沮丧地靠在顾岩怀里。
他不想做小孩子,对什么都无能为力,在哪里都得依存着关系亲密的其他人。如果可以像竹笋那样一夜拔节,迅速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该有多好。
—
夜里顾岩的朋友来吃晚饭,顺路买了酒和牛奶。楚钦抱着那人丢过来的牛奶瓶,站在厨房门口不高兴地大声喊着:“你什么意思!”
“小朋友不能喝酒哦。”那个模样俊美的青年坏笑着对他晃了晃手指:“不能。”
顾岩啧了一声:“老霍,别欺负我家小孩儿。”
“哈哈哈,你看他气得,真逗。”霍殊脱了西装外套,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白酒。楚钦坐在对面,看到他右耳上有银白光辉微微闪烁。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原来是枚十字架耳钉。
这种东西实在不好搭配,稍微出点差错便会显得庸俗,但是霍殊顶着张颇具混血感的俊脸,硬是把耳钉衬出一种低调的贵气。
楚钦知道他并非混血儿,单纯是家族基因优越,忍不住撇了撇嘴。
顾岩端出最后一盘卤牛肉,在霍殊对面坐下:“今晚就歇这儿?”
“不了。”霍殊挽起衬衣袖口,身上那种暖洋洋的香水味随着动作飘散开,骚包至极。楚钦受不了地抱着牛奶离开,去客厅看电视,转身时听到霍殊语气阴冷地说:“家里还有个人……等着料理。”
“这么狠?谁他妈又招惹你了。”
“不是那档子事,我媳妇儿。”霍殊压低声音:“刚从y城逮回来,怀了五个月了。”
顾岩没听他说过这些,惊讶地“卧槽”了一声,随即又道:“恭喜?”
“喜个屁。”霍殊郁闷得要死:“他不认我,非说是别人的,你敢信?”
“什么玩意儿?”顾岩看着他的脸,差点没笑出声来:“行啊老霍,你也有今天。”
“别得瑟。你拐卖未成年人我他妈还没报警呢。”霍殊晃着空玻璃杯,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阴狠。他低低笑了两声:“我去问那男的了,你猜怎么着?他连我媳妇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搞个jī_bā,连手都没摸过。不过,”
长久的停顿之后,霍殊侧头厅,声音放得极轻:“……那狗杂种不识相地呆在宁为身边那么久,我看他眼睛留着也没用,替他摘了。”
顾岩脸色微变,很快镇定下来:“别在我家说这个。”
“行,不说了。”霍殊又倒了一杯酒:“你呢?最近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乐乐。”
“……没有。”顾岩看向楚钦的背影,又说:“不对,有一个。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高中生吗?姓蒋的那个。”
“记不太清了。怎么,你还没搞定这些破事?”霍殊无聊地转动着瓶盖,声音平静:“需要我帮你解决吗?每年这个时候,溺水的学生都很多。”
霍殊的话让顾岩慢慢绷紧了身体,他死死地盯着楚钦,嘴唇微动,又什么都没说。
霍殊敢跟他开这个口,就是有百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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