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世界,它的统治者是个体没什么力量的脆弱生物,通过一种奇异的能量,这些生物驾驭着大量看似简单的器具,实现了许多以他们的身体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比如说,一开始就说明了的,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势的物种,并对其余物种几乎是生杀予夺。
这些器具的使用十分简便,但原理却未见得如此。似乎,这个世界中绝大多数这种生物,都无法理解这些器具究竟是为何会如此运作的,然而他们也很少会对此产生过多好奇。
看起来,这种生物似乎天生就适应了这些器具的存在,即使是刚刚诞生的崭新幼体,在成长到能够思考、并且会留下记忆的时候,便已经把绝大多数器具都视为理所当然。
“他”,也是如此。就像这个世界的其他所有同类一样,从幼体逐渐成长,经过一次不完全变态发育,最终彻底成熟,在此过程中,作为世界最强势的种族的一员,几乎没有任何波澜。从生存的角度来考虑,“他”的一生未免太过顺利,从未有过任何不幸。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足,恰恰相反,“他”时常感叹世界的不公,仿佛世界对他怀着什么恶意一样。除此之外,在他并没有遭遇他所认为的“不幸”时,他时常会表示“无聊”,认为这个世界未免太过单调,太过枯燥。
“他”并没有穷尽这个世界所有的知识和真理,他甚至连同族对世界的探知所获得的知识的百万分之一都没有掌握,可是,明明连最浅薄的皮毛都不清楚的他,却认为这个世界太过死板僵化,“一切都可以解释”这种情形实在太过无聊。
二十一年,这是他在那个世界存在的时间,也是他在“痛苦”与“无聊”两种状态之间反复切换,并且只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反复切换的时间。
然后,“他”睁开眼睛,入目的并不是早已熟悉的发光透明器具,以及平整光滑白得发亮的石块,而是粗糙而崎岖不平,明显是天然生成的岩壁。
“他”滚动身体,感到了异常的刺痛。这才发现身下已然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稀薄的杂草,在他的脸旁,还有他从未见过实物的,一截还残留着肉块,不停淌血的骨头……
…………
文莱思睁开眼睛,仔细回想刚才的梦境,觉得比起最后的见闻,还是一开始那段漫长的经历更加令人惊讶和害怕,然而,最后一刻惊醒他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依然停留在他的内心深处。文莱思感觉那种感情并不属于他,然而他也并不确定。
系统一如既往地轻松而刻薄,文莱思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无视了系统的提问,沉默不语地自顾自开始洗漱,收拾床铺,整理衣着,就像过去一样。
系统总是耐不住性子,虽然热衷于卖关子,但只要文莱思对他留的悬念表现的毫不在乎,系统就会把他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天,文莱思感觉已经摸清了系统的脾性,现在已经不会像一开始那样,被系统喋喋不休的话语带的到处跑了。
出乎文莱思的意料,系统所说的并不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意义的废话。
文莱思从起床开始就波澜不惊的心情终于产生了变化,脱口而出一声惊叫:“啥!”
文莱思脸色一变,也没有对系统充满恶意的嘲讽语气做出反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系统却很淡定,很悠然,很嘲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文莱思大惊,一声怒喝脱口而出,却由于过度惊怒,半晌也只能说出这一个字。
系统非常愉悦地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系统!你这个——”文莱思暴怒地狂吼被轻巧的敲门声打断。
不管文莱思对系统现在何等愤怒,他的头脑还是基本保持清醒的。一旦系统的事暴露给他人,他迎来的就不只是失去法师资格,被所有人戳脊梁骨那么简单的后果了,帝国对于法师资格认定可是视为立国之本,非常看重,一旦他作弊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文莱思用了短短三秒的时间压制了怒气,勉强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快速地整理服装,来到门前,深呼吸了一口,在意识里向系统低头之后,拉开了房门。
“……文莱思,你怎么了?”站在门口的是萨尔·泽维尔,今年才十三岁就已经制作并佩戴了成型的魔法之徽的天才少年,文莱思还记得小时候这小子天天流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样子,不过最近几年来,一直都是直呼其名不说,来往也少了很多。
文莱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又挤出了一丝笑容:“什么怎么了?”
萨尔皱了皱眉:“我刚才听到你喊——喊什么我没听清。你家里有人么?”
“没有!”文莱思矢口否认,随即在萨尔怀疑的眼光下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大脑在他不是很擅长的编造谎言的领域飞速旋转,最后决定打个哈哈,“啊,你听到我喊?其实我是在唱歌啦。最近我一直想练习唱歌来着——可惜,你也听到了。”说完,他无奈似的耸了耸肩。
萨尔看文莱思的眼神愈发奇怪:“你是在,向我解释么?先不提你这个理由是何等蹩脚,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这些东西?如果是平时的话,你会大大方方地说‘关你啥事?’吧?”
文莱思咽了口唾沫,反复张嘴闭嘴,犹豫了三秒,脑子里才闪过一个词。可是还没等他把这个不知道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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