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洛宁所猜想,苏夫人根本就没事儿,这不过是苏芊雅出的主意罢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苏夫人正看着坐在床边自己的小女儿,犹豫地开口道:“这样骗宁儿不太好吧?”
苏芊雅往门外看了一眼,加重了语气道:“不这样的话,二姐怎么肯回来呢?大姐本来就是因为没有听她的话才被皇后的人给带走的,二姐想必正生着气呢,怎么肯出面救大姐?现下只能谎称说母亲您病了,才能引她回来商量大姐的事情。”
苏夫人见苏芊雅一直不住的往门外张望,不觉有些奇怪,她这么期待宁儿回来?
这么一想,苏夫人越发觉得苏芊雅的行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目光不由落在她穿着的那件鹅黄色软烟罗的衣裳上,她认得这衣服,是芊雅前几日刚让人做好的,这颜色越发衬得她娇俏可人,正如春日枝头初绽的嫩蕊,叫人观之心喜。
“小雅,方才见你穿的不是这件衣裳啊,你刚换的?”
苏芊雅闻言眼神似乎躲闪了一下,方才不甚在意地应道:“哦,刚才不小心洒了茶水在衣服上,便换了一身。”
苏夫人不疑有他,只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澈王会不会跟你姐姐一起回来,他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若有他在中间斡旋,你大姐定会安然无恙的。”
“他”苏芊雅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后面的话却是不知该如何说了,她此时的心情竟是十分矛盾的。单看她特意换了一身衣裳,心里定是期待着再见到司空澈的,可如果司空澈真的陪苏洛宁回来了,看到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她的心里又不会好受,这番心思真是迂回纠结。
这一番纠结之下便有些坐卧不安起来,直到听到外面侍女通报说二小姐和澈王殿下已经朝这里来了,她才心中一震,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不多时,苏洛宁和司空澈便由苏老爷陪着进到房里来,苏夫人也只得躺在床上装病。
但是洛宁见她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眼睛里虽然含着些担忧与焦灼,却仍是炯炯有神的,这哪里有一丝病态呢?
“见过王爷”
眼看着苏夫人就要起身行礼,司空澈连忙上前搀扶,一边道:“小婿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以后私下里,就无需多礼了,不然小婿也是不自在得很。”
苏夫人这才作罢,任由司空澈扶着她靠在了床头。
而苏洛宁却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苏夫人,也不上前,也不说话。
她的目光清澈,仿佛阳光下粼粼的水面,一片潋滟碎光,好似要把人心底那点阴暗全都映照无疑一般。
在这样的目光下,苏夫人不由心虚起来,竟是不敢去看洛宁的眼睛。
如此一来,司空澈也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方才宁儿的猜测一点没错,这苏夫人真的是在装病。
“见过澈王殿下。”一旁的苏芊雅自司空澈进入房间起,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而此时她正站在苏夫人的床畔,跟司空澈不过一步之遥,如此近的距离,一颗心便是止不住地躁动。
听到她的声音,司空澈终于转过头看她,然而却只是淡淡一瞥,外加一个‘嗯’字便罢。
苏芊雅的满腔热情登时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一顿大餐,结果送上来的只有一个馒头,而且还是冷掉的,硬得不行的那种。
然而在这整个房间里,除了苏洛宁之外,却再没有第二个人注意到她的这种失落。
苏洛宁见她如此,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这澈王殿下的魅力可真是够大的,第一次见面就能让骄傲自负的苏芊雅失了一颗心,第二次见面就能让她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这以后
“宁儿,你母亲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着你姐姐的事情,急火攻心罢了。你看,既然你跟澈王殿下都已经回来了,不如我们就商量一下你姐姐的事情吧?”
苏老爷的声音打断了苏洛宁对苏芊雅的打量,她缓缓收回目光,这才走到苏夫人的床前,轻声道:“母亲大可不必太过忧心,如今我已替嫁,算是皇后的儿媳,再怎么样,皇后娘娘也不至于会杀了姐姐。”
苏夫人听了苏洛宁的这番话,才稍稍放下了一颗心,既然洛宁说绮蔓不会有事,那就不会有错,洛宁从来不作无妄之语的。
可她不知道,洛宁方才的话并未说完,皇后不会杀了苏绮蔓,但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苏绮蔓让她的宝贝儿子蒙羞,让皇室蒙羞,她不好好惩处一下苏绮蔓,怎么能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呢?
苏老爷毕竟也是生意场上打过滚的人,洛宁未说完的话,他也猜得到,不会像苏夫人一样就此放下心来。
只听他接着开口道:“话虽如此,我们也得知道绮蔓如今在哪里,皇后会如何处罚她才好。”
苏绮蔓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责任和疼惜全都给了这个女儿,这么一路呵宠过来,感情自然要更深厚一些,此时他只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快点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然而他却不明白,正是由于他的这种过分宠溺,让苏绮蔓无法正确看待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她自信自己的父亲能替自己解决一切难题,所以才大胆逃婚;因为不识人间疾苦,才会贸贸然跟一个穷困的教书先生私奔;又因为受不得贫穷之苦,不辞而别,离开那个无法给她舒适生活的男人。
这样的苏绮蔓,如果不让她尝上一点苦头,她又怎么能明白世间万事并非全都会如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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