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话一出口,病房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她大概也发现了这段尴尬,低声对一旁的男医生说了两句,后者闻言看了眼谢楚清,拿着病历离开了房间,出去前还不忘带上了门。
“悠悠。”
谢楚清看着牧悠悠惊喜交加的表情,叹口气想,今天就不该出门的,晚上等她回去就买本黄历在家供着。
眼前的这位好巧不巧是她的大学校友兼同班同学,当初两人的关系还不错,但交情也就到能说两句话的程度。牧悠悠是校新闻中心的骨干,当时出于一些原因,谢楚清这个名字在校bbs上出现的频率仅次于学术交流,那回牧悠悠还特地来采访了这位“敢公然跟老教授叫板”的学生,自此两人关系就开始熟络起来。
要不是大五临近毕业的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谢楚清基本跟认识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说不定现在两人关系还能更进一步。
谢楚明好奇:“姐,你们两个认识?”
“认识,我们以前是校友。”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我刚刚看病历的时候就奇怪,还在想这个名字怎么跟你这么像呢。”牧悠悠看了眼病床上的谢楚明,一推眼镜,“这位是……”
谢楚清颔首:“他是我弟。”
多年没见,牧悠悠显然有一肚子话想跟谢楚清说。她简洁地报告了下谢楚明的病情,询问了两句情况,后者虽然看上去伤的严重,但都是些好治的伤,好好养几个月,等到恢复好后保证能生龙活虎上天下海。
但谢楚明还有几分不情愿,他的车还被扣着,驾照也吊销了,以后总不能让他在一水儿的跑车中骑摩托车泡妞吧?谢楚清闻言冷笑一声:“没让你骑小破轮就已经够好了。”
小破轮是他初中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都响,现在正静静地躺在仓库里颐享天年。
谢楚明噤声,憋屈地暗自感叹:放眼望去,也就顾哥能治他姐了。
牧悠悠记了两笔,抬起头来:“楚清,我还有半小时就下班,方便一起吃点东西吗?”
这个时间点正是用餐高峰期,点完单后,牧悠悠将菜单递给谢楚清,后者已经吃过了饭,顺着菜单看下来,只点了杯饮料。
“算了算,我们已经有六年没见面了吧?”牧悠悠撑着脸,“当初你一毕业就杳无音信,还换了手机号,同学聚会也没来过一次,我问过别的人,他们都说没你的消息,没想到再见面已经六年了。”
多年不见,谢楚清还是那个谢楚清,更漂亮了点,气质没怎么变。牧悠悠笑得有点促狭:“楚清你不知道,上回我去参加k市的医学论坛会,居然碰上那个王师兄了,他还跟我问起你呢。”
谢楚清喝了口橙汁,闻言问:“你一直在琪仁上班吗?”
琪仁是谢楚明现在住着的这家医院。
“是啊,专培完就被分过来了。”牧悠悠停顿了好几秒,像是在斟酌要不要问下一句,“楚清你……你现在在哪工作呢?”
谢楚清看出对方的犹豫,展眉笑起来:“我前两年在外面,上个月刚回的b市,找了家宠物诊所当医生。”
宠物医生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楚清大学里学的是临床医学,至于这中间几年她又经历了什么才当的宠物医生,牧悠悠一概不知。纵然再好奇,她也没有一上来就揭人伤疤的德行,她闲扯着聊了两句娱乐八卦,有意回避掉了一些敏感话题,反倒是谢楚清神色从容,什么八卦段子都能接下去,一点都没看出来拘谨的样子。
牧悠悠也是个自来熟,熟络后开启了吐槽技能,什么医闹事件、被逼相亲日常信手拈来,饭吃到一半时,两人已经是相见恨晚,互留了电话。
中途牧悠悠接了个电话,同科室值班医生的老婆要生了,人给送到了妇产医院,他得赶紧回去,晚上只能让牧悠悠帮忙替班。后者饭都顾不上吃,不甘心地和谢楚清再聊了两句,才拎起包离开。
夜色浓黑,城市却灯红酒绿。
灯光堂皇的酒店前停了两辆车,等了一会儿,从玻璃旋转门中出来西装革履的一行人。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显然是喝醉了,正被人扶着,走得趔趔趄趄东倒西歪,话也说不清楚:“顾、顾总,平时没看出来……您这么,嗝,这么能喝……下次要、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亲自登门……”
晚风清凉,吹过来连带酒气也散了几分。顾行松了松领带,眼中一片清明:“唐绪,你把他送回去吧。”
李唐绪笑着转向自己的小秘书:“小林,你把他送回去吧。”
小林:“……”
送走了男人后,两人坐进了在门口等着的阿斯顿马丁,前排的司机立马递过来两瓶水。李唐绪翘起了二郎腿,啧啧地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顾行,意有所指:“顾总今天心情不错啊。”
平时那些郑总刘总什么总的来敬酒,都是象征性地说两句就自行干了,还真没谁有那个胆子真让顾行喝酒的,但今晚也不知道这位开了什么窍,对于敬酒来者不拒。还有不少人在私底下猜,应该是前两天的竞标成了,但猜来猜去,也只有李唐绪心里知道个大概,这回倒不是什么公事,恐怕是一个人。
这个人李唐绪也熟,多年前他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要是哪天他有机会能替顾行写个自传什么的话,他一定要在顾行自传书的封面上刻十个血红的大字——
牵某人一发,动顾行全身。
顾行侧着脸,窗外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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