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病着。”座敷童子“体贴”地给他掖好被子,双手扶着床沿对母亲安慰道,“都是我不对,惹父亲生气。”
妇人自称木业千枝,她内疚于座敷的懂事,把塍庭牵了出去。
木业千枝走后,座敷贴近木村:“我从不惹事,你却让我有了杀人的想法。母亲的心善,从不知珍惜为何物的你,根本不配对她打骂。”
木村芦瘫劫,座敷开心极了:“早该如此。我才是为家里带来福运的童子,没了你,母亲能过得更好。”
木业千枝是典型温柔的女人,和合香差不多,不同在于,合香遭受了背叛愿以身入妖成为骨女,木业千枝还怀抱对所有人的包悯。
她为塍庭找来一件小袖和服,让塍庭去洗漱,自己另开炉灶,准备起饭食和汤药。
自从木村芦亲手把他们的孩子摔死后,木业千枝对生育再无半分企盼,捡回孤独的座敷以亲子之情倾心相待,让这个小妖怪感动,留了下来。
此番捡回塍庭,也是因为座敷没有同龄的朋友,木业千枝怕她寂寞。
而座敷却以为,母亲捡回来个人类,是要把丧子之痛的爱意转嫁到塍庭身上,自己就毫无作用了。
木业千枝在长期的家暴郁结中过早的消耗了心力,倍显老相。
阎魔通过樱花树,观测木业千枝:“她的寿命,不足十年了。座敷童子是为家家户户带去好运的妖怪,恐是知道木业福寿竭尽。”
“阎魔,为什么木业千枝的身上还有鬼气。”
塍庭推开门扉,坐在小板凳上帮木业千枝择菜。妇人本是要她在旁休息的,见塍庭执意帮忙,温柔地把她的鬓发别到耳后:“好孩子。”
塍庭笑笑,低头继续。
阎魔:“座敷招来了续命灵。”
“冥界不管么?”
“确实该早早管束。鬼使一般不会理会座敷,因为她们从来都是福运的代表,应该会很受人们欢迎,心肠也会很好。”
“人心却不够好。”塍庭温声说。
“你说什么?”木业千枝合上木盖,笑着问。
“没有。我在夸您挑的菜都很好。”塍庭举起一根水灵的青叶晃了晃。
“明日想吃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了。”木业将手擦干净,摸摸塍庭的脑袋,“我带你去找找你的父母。”
“……”塍庭纠结了会,不明白木业是在隐晦地表示不方便收留,还是纯然的好心。
“他们都遭遇不幸了。”塍庭吸吸鼻子,“您知道阴阳寮招学徒是什么时候吗?我可以去碰碰运气。”
渐入深秋,温度慢慢凉了。
木业千枝手覆上她的眼,坚持抱抱:“一定吓坏了吧。”
这个女人说坚强是坚强,说软弱也足够软弱。坚强在她为了座敷和塍庭,只需要抱抱就有勇气面对艰难;软弱在于,无力反抗暴虐成性的丈夫,顺从得如同婢女小侍。
或许民间可怜女子不在少数。
“阴阳寮收人严苛,需要名牌和天赋测验。”木业千枝跪坐下来,与塍庭平视,给了足够的尊重,“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小姑娘。但是那是贵人们聚集的地方,你真的想好了?”
“请您再多讲些。”塍庭不好将真的来历如实相告,“我确实有资格的,名牌是?”
“居民的名牌,你一定有仇家不是?逃出来的时候,名牌拿出来了没有?”
木业千枝严肃里不免慌张,塍庭不晓得她脑补了什么,只能顺下去:“嗯。但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之前没听说过名牌,所以没拿。”
木业千枝放了一半的心:“你是小姑娘,没听过是好的。父母把名牌交给你的时候,怕就是看着你出嫁了。”
“女儿未出嫁前,名牌是要被收在龛盒里,放在最隐秘的地方的。”
塍庭失落道:“如果没有名牌,是不是,就不能报名阴阳寮了。”
木业千枝神色微有松动,她用最温柔的嗓音、最虔诚的态度把塍庭纳入怀里: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儿?”
“不用改口叫我母亲,我陪你在祭日祭奠你的家人。”
“我会用自己最好的手艺,给你打扮,给你做食物,教你女儿家会的技艺。”
“只是为了私心,要你陪陪我。只需在我老去后,为我备上一口薄棺,几朵白花。”
躲在墙外的座敷童子,咬紧了嘴唇。
“我……”塍庭被她的话刺得心里一痛,不知该如何回答。
木业千枝凝望了塍庭一会,将她抱起放在一旁,提起木板凳到厨房角落,踩上去取下梁上的枝篮。
篮子里铺满当季的小花。
“他好酒喜赌,只有这儿不会动。”木业千枝边解释,边从花层底摸出一块打磨得光润的木牌。牌右下角刻印着当世的官章。
“这就是……名牌了。”
座敷童子明白,那是木业千枝夭折的孩子名分的象征。
塍庭也明白。
木牌上光润到没有名字,木业千枝根本没等到丈夫给孩子起名,她的孩子就被丈夫以一句“不可爱”生生摔死了。
“若你答应,不论你学成需要多久,我都会、你的名义上的母亲都会,永远守候你的归来。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甚至愿意,用亲生子的规格善待塍庭。
原本被封运后事事不顺的塍庭,以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阎魔处理座敷事件了。不想座敷真是好运分享的家伙,连倒霉的她,都能遇到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第二份亲情。
“座敷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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