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毘沙门咬牙感觉到吃力,她反射性回头,发现疾奔的夜斗,厉喝道,“囷器!数器!”
壮年男子狮态嘶吼着扑了上去。
幼小的少年踏空而来,自动手-枪的白光落入女人左手,她眯起左眼,樱花状的锁定印记进行瞄准。
“精度修正……攻击范围调整……毘娜。”耳钉传来男子可靠的声音,女武神再不迟疑,弹巢里的子弹因她快速连续的扣动争先恐后地飞出!
看来夜斗对这个女人有很大吸引力,塍庭趁她分神,挥手砍断将要接续的联系,式神录涌出潮水般的蝙蝠,血雾负起白色光团冲天而起,继而与男人汇合。
夜斗看见在他眼前接近化形的蛇柄长刀愣住,塍庭迎身而上,蝠群簇着她或劈或砍,把男人保护得密不透风。
“锋利而坚硬。”兆麻扶镜,下了断论。
“怎么会……”毘沙门高挑地站立,身材性感力量却足够强劲,左手握紧自动手枪的同时,一把左轮轻易浮现在她的右掌。
“她为什么会跟着这个肮脏的恶徒!”
夜斗没有接纳塍庭。
他反而后退几步,皱眉不语,朝来时之路跑去。
毘沙门没有步步紧逼,她更希望能拯救这个迷途的灵魂:“不要害怕……到姐姐这里来。”
血雾中的白刀微微挣扎,似有意动。
吸血姬怒:“那个男人糟糕至顶!要选个神明,你也……”
“这个女人是被称为最强女武神的毘沙门天,步行兵器库。”溯回卷关键时刻,总不会看着主人死的,提供的信息全面客观。
塍庭出现在庭院樱树下,她的眼睛渐渐泛起幽绿的暗芒:“神器众多,不好出逃。”
大概夜斗看穿了这点……所以希望她能想清楚。不情不愿的神器于神来说,并非好事。
这或许短暂的效忠,也要付出真心实意呢。
塍庭心神完全沉浸在这把长刀中,吸血姬与她的力量交融灌注,蝠纹沿着血色攀折盘曲,打造的蛇柄弯刀相当漂亮。
就在毘沙门以为能够成功的时候,远方隐约传来下段契约:“从此尊名,其皿以停。谨听吾命,化吾神器!”
“停器!”
长刀恹恹摇摆的样子全是迷惑女武神的错觉,它扬起刀刃,本能一样追寻自己的主君。
“冥顽不灵!”毘沙门天冷了眉目,刚才的温柔怜爱不复踪影。
与夜斗的私怨不知何时了结,神器卷入都算帮凶,惩奸除恶,本是天理。
“你杀过的神器,我一定会在你的尸体消失前,一鞭一刀,刻字划名!”
“万年跟踪狂,裸-体夹克女!”夜斗阿楸一下打了个喷嚏,抓紧长刀刀柄,食指拂过鼻端。
“停音。”
刀光落地,塍庭死鱼眼盯着夜斗:“看不出来你逃得很快嘛。”
她围着夜斗转了转:“身上挺香的。就是手汗确实重了点,脾虚肾虚?”
夜斗捂着心口,看着塍庭国中生的身高黑了脸:“喂就算你心里这么想也不要说出来啊!”
“你怎么惹了那个女人。”塍庭严肃地问,“杀神器杀到她家了?”
喝她家水吃她家大米了?回答能决定作为夜斗神器的她对毘沙门的态度呀。
“哦,那个啊。”夜斗摸摸后脑勺,入手处渗了血,毘沙门这个凶女人,差点就给他开了瓢,“差不多满门抄斩吧。”
“……”
现在,能不能还了我的旧船票,让我下了这艘破船。
塍庭的理直气壮……似乎都打了折扣。
吸血姬吸了口冷气,缺心眼还凶残到这种地步让人很难亲近,他知道吗?
就算是神器是神最亲密的伙伴,也要好好解释吧。真喻她们都跟随天神百千年,像夜斗这样解约不断,日日庸庸碌碌的神,几乎没有!
如果是单纯真挚一点的神器,一定会因此退缩恐惧。
譬如,行差踏错,就被自己的主人杀掉?
“说起来,刀型那么邪气,长相意外的乖巧哪……”夜斗揉揉塍庭软软的头发,“就是有点麻烦。”
塍庭一脚狠狠踩过去:“去你妈的乖巧,只求你能控制手汗了!”
不省心的神明就该由更凶恶的神器来治。
……他明明知道毘沙门不会为难无立场的神器,到底为什么鬼迷心窍结契了啊!
就像她明明有更好的去处,却选择来到他身边?
天色将染,周一的下午公园少有人烟。
“你好!我就是多快好省安全安心送货上门的夜斗。”夜斗一口气念完想了很久的推销台词,抱着老人机眼睛发光。
对面的人,真的有安心下来跟他交谈的意思!
果然听停音的,在电话里省去了“最高贵最厉害八百万顶端的高级神明”这个万分真诚的形容,夜斗慢慢开始找到短期工作。
塍庭坐在水泥管前认真地翻阅,报纸摊在她的膝头:“吸血姬,有感觉好点吗?”
吸血姬已经可以从庭院内的榻榻米上坐起,她赏樱的同时回复主人:“很奇怪,就算他用普通劳动完成的委托,都会有信仰的力量。”
“这不是很好吗?”塍庭说。
“薄弱且不稳定,如秋节枯叶。”吸血姬回忆,“还有我最熟悉的血腥。”
塍庭翻页的手停下来:“他用我斩过缠住猫咪的树枝、斩过黄昏时刻的妖魔,教过我‘一线’和‘缚布’。”
“可你要知道,他从未杀人。”
“或者说,他从未在我眼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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