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缘惊讶的看向柳妃。
“长公主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呵”柳妃抬起下颚,道:“臣妾虽然下贱,可是臣妾肚子里这个孩子,长公主觉得该怎么办呢?”
话毕,柳妃站起身来拍开衣服上的褶皱,徐徐走出摇光宫。
白天的时候还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气象,可到了傍晚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虽然下的不大,却裹挟着凉风吹得人直打寒战。
苏缘站在大开着的窗前,只盯着从廊檐上滚落下来的雨滴发呆。
楚休走到苏缘身边,抱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离那冷风习习的地方,咏楠立即眼明手快的关上了那道窗子。
苏玄嘴角瞥向一边,这个表情好像固定在了他的脸上般,一手拄着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一和许悲终于安静了下来,两人偷眼看向对方,又互相翻了个白眼,然后也双双愁眉苦脸起来。
咏杉在外间煮了茶,给里间或坐或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几个人暖暖胃。
今天下午太医院已经来回禀过了,柳妃的确有了身孕,已经快要三个月了。还真是低估了这个柳妃,再回想起来最近种种,原来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是早已经有了筹码。
苏玄喝了一口茶,这茶还是如此甘甜,水也是秋后这几天的露水。苏玄摇晃着茶杯,看着杯底所剩不多的茶水,冷声道:“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留不得,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吧。”
“可她可她有了你的孩子,这也是你第一个孩子啊。”苏缘道。
“即便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是命运堪忧,不如趁早让他回到他的来处,也免得他以后受苦。”苏玄道。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苏缘有些着急,突然心中冒出一个主意来:“不如把皇后放出来吧!”
“不行!”苏玄马上反对,道:“那个疯女人,要不是看在刘相还有用的份上,朕早就让她像那只猫一样身首异处了!”
苏缘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想必皇后也已经得到教训了不如这样,我们把她叫来看看情况再做定夺可好?”
苏玄心中也十分矛盾。怪自己竟然如此疏忽惊讶柳妃居然能将这么大的事瞒得密不透风,盯着玉衡宫的人居然也无知无觉恨自己此时居然束手束脚、犹豫不决苏缘回宫后,压住了不少后宫中才冒出来的歪风邪气,正值多事之秋苏缘是不会愿意留下弟弟自行回公主府的,如今再把皇后放出来岂不是又将落入危险的境地?
苏玄重重的将茶杯放在矮几上。
苏缘知道弟弟的担心,坐在苏玄的身边挽住他一只手臂,道:“你放心,我自会多加小心的,楚休会一直在我身边,还有咏楠她们。拿捏住皇后还有许多好处,刘相和柳太师之间的角力此时绝对不能失衡,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现下这种情景,更不能失了分寸。”
苏玄握住苏缘的手,只是一直听着,不曾再开口说什么。
第二天,当天璇宫的大门再次打开时,皇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皇上原谅她了?不皇上对自己哪有半点怜悯宽容或许是皇上不想再留她在宫中占着天璇宫了?思及此处,皇后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后面的宫女急忙支撑住皇后的身体。
苏缘生日那个雨夜之后,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心腹全部消失,她心里清楚,以皇上暴戾的脾气,一时没有拿她怎样,就要有更多人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时常能看见天璇宫地砖缝里往外渗血一但刮风下雨,她仿佛就能听见那些曾经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在她耳边哭诉,她们死的实在冤枉。
皇后已经被这个皇宫吓怕了,哪怕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一声猫叫,也能让她整夜惊惧颤抖。
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皇后重新站好,只见东一从众多侍卫之中走了出来,尖着嗓子道:“长公主有请,皇后娘娘随老奴走一趟吧。”
前路未卜,皇后娘娘仿佛是被霜打了的花儿一般,面庞浮肿、不施粉黛,一个脚下不稳,踉跄着踩到了自己裙角。身边的宫女忍着不耐,狠狠的扯住皇后的一只手臂。
大婚时被分到天璇宫时,这些宫女也曾心中暗自欣喜,想着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虽然皇后身边都是从刘府带来的心腹,但是她们天璇宫的人曾经也风光了一阵子。谁想到后来这皇后竟如此落魄,如今原本伺候皇后的人都不见了,只好由她们这些没时运的照看这再也扶不起的疯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东一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看时,那宫女已经换上了一脸笑容,道:“没妨碍的,东一公公请继续带路吧。”
东一心里清楚地很,这皇宫中拜高踩低的人数不胜数,皇后如果失势照样是要被这些小贱蹄子拿捏的。
可如今皇后还有用,如果皇后能放聪明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行人来到摇光宫时,苏玄坐在正殿的主位,苏缘就坐在苏玄旁侧边的椅子上,二人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皇后见到这熟悉的情景时,悲从中来,从前自己也总是看到这幅画面,心里总是拧着劲儿,恨不得把这两个人扒开。
母亲常说自己是家中独女,不能了解兄弟姐妹之间的牵挂,更何况这对姐弟虽然锦衣玉食,可却是一路披荆斩棘、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那样的感情,又不是寻常姐弟能比的。
那时她只十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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